男女之间最平常的戏码,以最最平常的方式发生了。娇肢儤展,钿花委地,淋漓的香汗沁湿了阑珊罗衣。身边的女人每一次的反应都是大同小异,总是异乎寻常的兴奋,不真实的..
忍不住胡思乱想,当初她与大哥高澄在偷鸡摸狗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一番情形?是半推半就,还是也如今日一般做足了戏?
可惜啊!
可惜她生得似桂如兰,却嫁了一个呆呆傻傻的郎君。而一个在家族中全无地位的呆子是无力守护他的女人的。他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偷笑,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只好委屈了女人。他力排众议立她为后,亦算是对她的补偿吧?至于爱情嘛,不可能再有爱情了..
昏昏欲睡。爱情,只在梦里..
马蹄隆隆,梦里又一次回到了漠北白雪皑皑的辽阔莽原。父亲说,这次北上是去送亲,最好能向柔然国主阿那瓌求一位公主做儿媳。
他那时年幼无知,憨实傻笑,“呵呵,大哥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我也要一个!”
父亲仰天大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慈爱目光瞥向被侍从抱在怀里的九弟步落稽(高湛)。父亲心里比谁都清楚,以他这样憨傻呆滞的样貌,是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老天爷似乎把所有的美好都恩赐给了他的兄长和这个弟弟,而他就像个怪胎,甚至是家族的耻辱。没有人在乎他,包括他的母亲。
黄河已经上了冻,一行人马踏着厚厚的冰层轻易地度过了对岸,驰向广漠而辽远的北方。
一路上杳无人迹,百里不见村落。马队越阡度陌,顶风冒雪连跑了半月,又一次在一面背风的土坡下驻扎了下来。
大哥高澄自幼相貌堂堂,气质出众,十五岁便开始入辅朝政,加领左右、京畿大都督,跨在高高的马背上宛如驾风而来的天人。身披大氅立于随行的侍卫中间,转头瞟了他一眼,嘱咐道,“子进,你留在此处守护营地,连日里风餐露宿,我带人猎些吃食来打打牙祭。”
“我也去!”高洋望着年长自己八岁的哥哥,抹着鼻涕,蹦蹦跳跳地嚷嚷道。
高欢走出刚刚搭建好的宿帐,看了看马上马下的两个儿子。睨着高洋,捋着胡须训斥道,“先把鼻涕擦净!”复又扬起脸庞望向长子高澄,说和道,“阿惠呀,你就带他一起去吧。顺便考察他的弓马骑射可有长进,偷懒必重罚!”
“是,父亲。孩儿领命!”高澄跳下马背,抱拳一拜,转身走向个子才到自己胸口的二弟,扬手替他抹去鼻涕,拢着他的后脑勺招呼他上马,嘴里小声嘟囔,“前时,那西来的沙门说我等兄弟中唯你有登临大宝的福分——”看了看高洋木讷而呆傻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他是瞎了眼!你小子这副模样若得了大富贵,那算命的相法又该怎么解释呢?”
高洋揉了揉鼻子,龇起一口白牙,跨上马背先众人一步驰出了营地。嘴里嗷嗷狂喊,兴奋得索性甩下袍子,光着膀子驰骋在冰天雪地里。
高澄与身边的亲信面面相觑,忍不住嗤笑出声:“呵,这呆子!”
马蹄轻快,箭无虚发,或大或小总会收获到猎物。寻着走兽的足印一路搜索,弯弓搭箭,一支白羽“嗖”的一声离弦而去,眼看射中了窜出雪窠儿的白兔,却被突然杀出的另一只箭簇“砰”的一声弹落在地。
警觉地一转头,但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站在最前方的蒙面大汉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兽语”,他一句都没听懂,却分明感觉到来者不善。打马调头,不想却被列队排开的马队围在了中间。伺机突围,寻找着易于突破的薄弱点。
忽然发现包围圈外有一袭簪着鹰羽的矮小身影,身旁还有两名护卫,同样围着厚厚的头巾,看不出年龄,但毫无疑问那就是“贼首”!
有道是‘擒贼擒王’。高洋挽弓立马镇静了片刻,猛地一夹马腹,放任马儿同离弦的白羽一起飞了出去。佩刀“嚓啷”一声出了鞘,挥舞砍杀着迎面而来的强敌,不等其他人合围上来,双脚一弹,“嗖”地窜上了对面的枣红马背,挟持了‘贼首’,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