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儿是我在奔二的年纪认识的一个相见恨晚的闺蜜。我那时大二寒假被介绍到南京的一家榴莲甜品店打工,以此为契机认识了她。
那时我到的比较早一点,她一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为了表现得自己是个比较自来熟的人,非常艰难地露了七颗牙齿用妈妈一般的微笑跟她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这个自个儿长得很像混血的姑娘就一脸探究地对着当时戴着紫色美瞳的我说道:“妹子你是不是混血啊?”
当然这句话在我重新戴回框架眼镜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车恩祖的语录里。
说起祖儿这个带着浓浓韩国泡菜风情不太像中国人的姓,她自己表现得相当淡定,她说因为也许可能是因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的老爸从小教导她:你不要总是迷恋那个和我同年的韩国明星车仁表,你是个中国人,我们车这个姓啊,在中国排行第一百九十七位,老祖宗啦,跟咱们一样姓氏的人多了去了!
车恩祖当时一脸好奇地问她爹:“多了去了是有多少?”
她老爸掐指一算,“大概百分之零点零四吧。”
顺便说一下,当时的车恩祖正和她老爸泛舟玄武湖上,一时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慢慢跟她混熟了以后我跟她经常聊些有的没的,比如说有一次我俩聊到生日蛋糕上的樱桃的时候,我的观点是非常难吃,她的观点是尚可以接受。她还说,那是你没吃过车厘子。
我当时给跪,祖儿姐姐饶了我,淘宝上288块钱三斤,四天的工资都没了。然后她的眼睛就弯成可爱的月牙型,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忘了?想吃好吃的跟着我走就好了。虽然我确实没有吃到那一份说好的车厘子。
不过,人穷情意重,事实确实是,我们每一次的约会都离不开吃的。我觉得这一点上她其实是很有心机的,因为每个人都会对美好的事物念念不忘,更不用说是好吃的。这样一来,也就导致了我对跟她在一起时候的记忆尤为的深刻。
第一次单独出来约的时候,我俩就为了找新街口延龄巷的一家dennyhouse丝袜奶茶走了好远的路,天色早已晚,路上街灯稀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更惭愧的是,人家八点就关门了,我因为迟到压根是没见到哪家,贴心的祖儿已经把“吸血鬼利宾纳”那个神乎神乎的饮料买好了,感动之余,我们俩最后还是高估了这个饮料的好喝程度,残忍地抛弃了它。
后来为了吃,我们俩计划了北京-沈阳-大连的旅行计划,成员除了我俩,还有她的母后大人以及她一个朋友,玩儿摄影的沈阳小伙,虽然这个组合至今看起来还是有点儿奇怪。
那时北京的宾馆贵又难找,我们找的那家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北临大使馆,南通王府井,更别提七拐八拐的胡同巷子里那些开了许多年的小店,小娃娃们光着身子舔着冰棒,冰箱里也能自己选择是想要桔子味还是橙子味的北冰洋,一个字,那叫一个舒坦。
那一趟旅行下来,我至今没有忘了白菜馅的东北饺子、酸甜可口的锅包肉、油油的北京炸酱面、“流连忘返”的豆汁、全聚德的鸭子、沈阳的夜烧烤、还有那一口停不下来地鸡架子和“老雪”啤酒。
真的神奇得要命,记性不好的我,竟然都记下来了,而这些所有的旅行计划,都几乎是祖儿在她那总带在身边的小本子上满满当当记下来的。
总说自己脑子不好的她,在我眼里真是洋气得不行。
祖儿的骨子里其实应该是并不属于东方国家的,在具有国际视野的她的眼里,loveisnotthewholelife。而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对爱一种比较好的态度。
她与男友黎小明在一起三四年,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一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秀恩爱这事儿几乎是跟她俩搭不上什么边,于是也就造就了我可以跟她一起更加泰然自若地对着球场上那些180+那些健壮的帅哥正大光明地流下激动的唾液。
对于这点上,其实我是有些同情黎小明的,于是我也偶然有一次机会和祖儿一起去小明君的店里吃东西,当时我们已经买了12个蛋挞,又再他店里点了一份奶昔和带冰淇淋的娘惹羹,正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小明君淡淡地飘过:“说了一句,你们俩这么胖了还吃?”
那之后我和祖儿都有些绝望,更加热切地投入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帅哥的深渊里去了。
后来我迷恋上了网络上一个很红的漫画,叫做《伟大的安妮》,那里面安妮和王小明的故事我就觉得跟她挺符合的,后来偶然看了真人照片,吓得差点被嘴里的肉噎住,因为祖儿长得简直像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让我觉得人生真奇妙,万万没想到。
然后我非常激动地发给了祖儿,她的母后也对此做出了肯定,说是当时确实可能是从路上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可见我睁眼说瞎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最近,四处洋气地游历着的祖儿给留守南京的我打来电话说,小明君最近又因为嫌弃她的身材练就了一口毒舌,说她躺下来以后肚子就和胸部持平了。
我当时正大口吃着她邮寄回来的饱满圆润的车厘子,想象着她的怒火接了一句:“那你是把他踹了还是撕了?”
她又很淡定地说道:“都没有,我把他交给邻居家的狗了。”
正聊到哪次把三牌楼那家还没约成的酸菜鱼面给吃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跟我说有惊喜。我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好奇心特别重,非要让她说出来。
然后,然后,然后……
然后她发了半年以前从沈阳回南京的高铁上她偷拍的我睡觉的照片给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生苦短,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