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归听这话,猛地一阵咳嗽。
“谁?”谢沐枫断喝。
燕云归早就忍不住了,他跳到院中,“乐雅和沐枫好兴致,夜深人静,在这里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真是羡煞人也。”
谢沐枫脸一红,刚要解释,乐雅瞪向燕云归,“什么花前月下,郎情妾意,我们这是久别重逢,你懂不懂。”
“见了面就抱来抱去,原来这就是久别重逢,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礼节。”燕云归依旧笑着,眼光却不是看向乐雅,而是盯住谢沐枫,声音不高也不低,“谢沐枫,你是大家公子出身,自幼诗书礼仪,你倒是说说看可有这样的见面礼。”
“自然是没有。”谢沐枫冷静了下来,解释道,“我和乐雅是自幼相识,她失踪了三年,臣一直惦记,这会儿乍见她完好无恙,一时兴奋,便忘了乐雅已长大,在臣的眼里,乐雅不过还是十三岁的小女孩。”
“哼,这么说,十三岁之前你就这么抱她?”燕云归的声音更低沉了些。
这是发怒了吗,谢沐枫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头一低,不敢说话。
“燕云归,你吃错药了吧。”乐雅也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对劲,好好的说话这是什么口气?她不由火气就上来了,“没事找事是吧,是不是又想打一架。”
“我找事,我哪里找事了。”燕云归一指谢沐枫,话来不及多想就脱口而出,“你和那小子搂搂抱抱的,我.。”
“你怎么了,我和谁搂搂抱抱关你什么事?”
燕云归一噎,这才回过味道来,她和谁搂搂抱抱关自己什么事,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没道理了吧。”乐雅得理不饶人,一戳他的肩,“这么晚了,好好的觉不睡,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燕云归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他愤愤的看向屋顶上坐着看热闹的玉子月,这家伙肯定是早料到谢沐枫来见乐雅,反正是他要来,自己不过是跟来,干脆将这个问题扔给他,“子月,这么晚了,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来的?”
玉子月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那轮明月,说道,“赏月。”
“对,我们赏月。”燕云归忙附和,指了指天上的明月。
“赏月?”乐雅随着他的手指看那月亮,确实是皓月当空,只是这两个人不知道累吗,不管了,她反正是困了,“那继续赏吧,我可回去睡了,沐枫哥哥你也回去吧,咱们明日在聊。”乐雅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扔下这三个人转身回屋去了。
燕云归左右看看,不明白自己这是闹了那一出,“走。”他闷闷的说了句,抬步出了东厢。
谢沐枫抬头看玉子月,赏月,真的是赏月吗,也就乐雅那个迷糊肯信,他笑了笑,抱拳道,“玉侍卫,我也去睡了,你继续赏月吧。”
玉子月端坐在那里,对他淡然说道,“谢知州,您先留步,我正有事问谢知州。”
谢沐枫听他说话轻浅,却透着不着痕迹的威严,不由心底一颤,“哦,请问?”
“据我所知,谢家三年前被查抄,后来有人找到了证据,保了谢家,不知是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谢家受那人恩惠,却被警告不得外泄,因此此事知道的人甚少。
“我当然知道,因为保你谢家的就是二皇子殿下,那人是二皇子派去的。”玉子月声音微沉。
“沐枫虽然愚钝,却也猜出一二,谢家感念二皇子救命之恩,定当竭力相报,死而后已。”谢沐枫忙正色道。
“好个竭力相报,死而后已,谢知州到此处上任也有两年了吧,南部何以乱成这般,逼了二皇子只身犯险,而且到了你的地盘马上就被截杀,你这个知州是怎么当的。”玉子月站了起来,看向谢沐枫。
谢沐枫脸色一变,对上玉子月看他的眉眼,见他眉目淡淡,不怒而威,不由心中大嚇,这个玉子月真的不简单。
“今夜,你去查一查曾明绪的情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早报来,明白吗?”玉子月吩咐。
“今夜去查?”谢沐枫一愣。
“对,就今夜,谢知州有时间花前月下,不如去做点正事,也好为二皇子分忧?”玉子月声音毫无起伏,却让人不敢置疑。
谢沐枫算是知道了,这个玉子月比燕云归还不好惹,他隐约觉得,他这一抱,不禁得罪了燕云归,还有眼前这个玉子月,头疼呀。
谢沐枫叹了口气,看来今夜这场劳累是免不了了。
曾明旭他并不陌生,他官任都指挥史,手下近三万兵马,此人为官正直,不曾听说有什么问题,不知道玉子月因何要查他。
第二天一早,燕云归用罢早饭,谢沐枫就顶着黑眼圈来了。
燕云归为昨夜之事还是看他不顺眼,“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谢沐枫苦笑道,“曾明绪的近况我查清楚了,他这半月来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另外,他和段钰的人见过几次面。”
“是子月让你查的?”燕云归看着他的黑眼圈,心里舒坦了些,
“是,只不知二皇子殿下因何要查此人。这个曾明绪向来和宇文青云不和,他也是受太子事件的牵连从大将军直接降为都指挥使,要不是因为和宫中太后有些关系,早就被抄家灭门了。他是太子的人才对,对二皇子应该没有异心。”
燕云归冷笑,“正因为他是太子的人,我也认为他绝不会有二心,因此信任他,到了南部计划到他那里落脚,但是我刚到南部就被截杀,恐怕我的行踪被暴漏与此人拖不了干系。”
谢沐枫大惊,“有这等事?臣一直疑惑,何以二皇子的踪迹就被暴漏了,这么说,曾明绪脱不了嫌疑,我再去查,看他到底和段钰有什么交往。”
“好,你去吧。”
这时,玉子月进了屋中,刚才的话他听了一清二楚。
“原来你也怀疑曾明旭。”燕云归问道。
“恩。不是怀疑是肯定。”
“为何这么肯定?”
“你不觉得此事蹊跷吗,他一直与宇文青云不和,因此会和段钰见面,而且早不病,晚不病,单单我们来了病。”
“对,不管如何,还是要从他这里下手,他手里的兵权本来就是太子的势力,一定要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