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棋中命，命中棋
华瑶山。逸落寝殿。
轻叩寝室大门，门内传来逸落略带疲倦的声音。
“墨秋吧，进来。”
墨秋推门而入。
逸落停下手中的笔，将改好的折子放在一旁，抬眸看着墨秋，道：“师弟今天倒好雅兴，怎么会来我这？”
墨秋笑笑，轻抿一口茶。
逸落起身坐到摇椅上，斜眸看着墨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干嘛？”
“呵呵。”墨秋不恼，将手中茶杯放下，道：“雨儿现在也快修到仙身了，我打算带他去剑卢，以便他早日修成仙身。”
“哦？那么快？那小子，还真是妖孽的天才。”逸落摇头，道：“唉，凡空那小子还说要再打败他，呵，进步都比雨希慢，怎么打？”
墨秋笑而不语。
“师弟，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修成仙身是何时？”逸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十九岁吧。”
“十九吗？”逸落喃喃念道：“多少年了？自己都数不清了。”
却听墨秋出声道：“你我拜在师父他老人家门下已经九百九十一年了。”
“你居然还记得！”逸落讶然，旋即苦笑：“是因为她吧。”
墨秋掂起茶杯，眼帘低垂，定定的望着杯中茶水，默然不语。
话锋一转，逸落又道：“师弟，你可有兴趣陪我下一盘棋？”
“自是可以。”墨秋轻点头。
棋盘摆出，二人皆是沉思。
棋中，有局。
墨秋瞳孔轻颤，如是想到。
而这棋局……
是他的命星！
而棋盘里的每一颗棋子，都足以影响他的命星轨迹
墨秋猛然抬头，盯着对面的逸落，只见他在沉思。
师兄察觉到了什么？！
注意到墨秋的抬头凝视，逸落朝他笑笑，突然开口道：“胜与败，是两个极端，却是生生不息，不可缺一；生与死，也是两个极端，生死相错，是不断的因果轮回；对与错，亦是如此。”
墨秋只盯着棋盘，目光闪烁不定。
在中央落下一子，逸落顿了顿，又道：“有的时候，人生亦如这盘棋局，不明胜败，不知生死，不知对错。有时候明知已错，明知再走下去的结果必定是错，是败，是死；明知是万劫不复却仍然继续。师弟，你，输了。”
墨秋沉思，片刻后突然两指夹起一子，猛然落下，铿锵有力，落子余音仍在殿内回荡。
抬头对逸落一笑，道：“未必。”
逸落言动，瞳孔收缩，死死盯着棋盘。
棋盘中，赫然已成平局。
墨秋挥手撤掉棋局，招来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笑道：
“师兄一向乐观，讲究顺其自然，怎么今日尽是这如此悲凉不知所以之话。莫非……师兄可是察觉到什么？可否与师弟我一叙？”
逸落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那笑容，丝毫没进入眼底，看不出所以，却透着一股无力。
那，是无力的笑，是恨，是无能为力。
“我不会拦你。”
短短五个字，却仿佛是逸落用此生最大的力气说出。
修长玉指轻轻地摩挲着刻有朱竹的杯身，墨秋不语。
时时刻刻在变的定数，他也料不到。
不是料不到，而是不敢料。
命星偏轨，却似有何力阻挡，硬生生的阻拦，似是不愿意他的命星偏轨，不明是福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