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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铃声

和余京京聊完以后,我就回了何叔家,又住了一天,这才继续上路。

我走的时候,阿青他父母还带着她一起来送我,她爹脸面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终究是连声对我感谢,我心想阿青始终是她女儿,这人总算还有点人性。

分别前,我问阿青我之前写给她的那张符篆还在不在?阿青摸了摸裤兜,点了点头,我笑了笑嘱咐她一直带在身上,要是再有遇到脏东西之类事情,就去我何叔家找我何叔通知我。

分别以后,我就一路去了学校,一路倒没有再遇上什么事情,只是那个海老铁逃了,让我总觉得不安心。

第一次见到学校,当真有种惊艳之感,这里完全不是村里那几间小屋子组成的小学可比的,听说这里是国家捐钱修的希望工程,此间年少,尚不知‘希望’为何。

报道那天,人山人海,大人满脸都是笑,学生则满脸都是好奇。我也想知道,在这里三年,会怎么渡过。

有学生领着我们去宿舍,原以为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下午的时候却被通知到学生太多,这里远远住不下,按照安排,我被分到了校外的临时宿舍,于是扛着发下来的床被,又跟着学长出了学校。

学校就在县里的大街上,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旧楼,于是我们被安排在了这里。

屋子有点久,但筒子楼里条件也很不错,跟我分在一间屋子的同学一脸兴奋,高兴得不行,见我不理解,就给我解释到:“出来住你还不高兴,在学校里还有人管着,而且六个人一间,咱们才四个人,而且晚上还能悄悄出去玩!”

我楞了一下,还真没想到这儿去。

乘着还没有开学,我四处转悠,熟悉地形,老楼的巷子只有一条出口,巷口旁边,开着一家小店,里面摆着各种小玩意,学校管理宿舍的老师下午来给我们开会,说那里面的老爷子就是咱们临时宿舍的舍管,以后有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同宿舍的小胖子何瑞告诉我,说那个老爷子脾气很怪,在县城里出了名的,尤其不喜欢小孩子,他妈说那个老头是个人贩子,小孩要是不听话,就抱给他把孩子卖了。

我打了个寒颤,不过想想这怎么说的过去,要是人贩子的话,学校还会请他来当舍管?估计是大人骗小孩儿的。

身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几个还很陌生的同学,我第一次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不踏实的睡了。

我好久没有做那个重复的梦了,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在玛瑙镇见到那座墓的原因,睡的不踏实,所以也没有做梦,今天梦却又来了。

我只是站在那里,再次观察着梦里,梦境好像很真实,又好像什么也记不住,我忽然听到一阵铃声……

“叮当……”搅得我心烦意乱的铃铛声。

我从梦里醒了过来,房间里漆黑一片,“叮当……”又是一声,那铃声不是来自梦里。

我揉着眼睛下了床,那声音好想是从外面传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随着那铃声寻了出去,来到了街口。

旁边那家小店里亮着灯光,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趴到窗口去看,里面有个人影,从这边看不清楚,我又跑到另一侧的窗户边上,原来里面是一个白发的老爷子,手里拿着一根竹杖,竹杖上面系着一个铃铛,站在桌子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咦了一声。

“谁!……”那老头竟然听见了,忽然厉声喝道。

我吓了一跳,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即马上爬起来,胆怯道:“我……我……”

店门被人打开,我跑了过去,才发现老爷子国字脸,满头白发,眉头拧在一起,显然是因为我偷看而生气,身上一股威严,让我感觉到有些害怕,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在村里还没遇到过哪个老头,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白天听了不少他的负面传说……

“学生?”

我点点头:“嗯。”

“这么晚了不睡觉,乱跑什么?想挨处分吗?赶紧回去睡觉。”

说罢就一边赶我走,一边关门,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急,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卡住门,老头关门的力气甚大,“哎哟”我叫了一声,手被门卡到了,却急急道:“喂,我是听见铃铛响,才跑出来的。”

老头见我还伸手拦门,脸色又是一怒,可听完我的话,就愣了一下:“铃铛,什么铃铛?”

我道:“刚才你手里拐棍上的铃铛。”

老头一怒:“拐棍?什么拐棍!哼。”

我本以为他不想承认,却没想到他哼完之后却开了门,对我道:“进来吧。”

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进了店里,老头拿出刚才那跟竹杖,往地上一杵,铃铛摆动,我耳朵里又听到“叮当……”的清脆响声,楞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声音。

老头脸色有点怪,骂道:“小兔崽子,哪有什么铃铛声。”

我有些莫名其妙,老头什么意思?不是你自己摇响的吗?这老头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挠了挠头,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老头看了我一会,伸手把铃铛扯了下来,递到我手上。

我不解其意,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手上的铃铛,摇了摇,然后咦了一声,没有听到声音,因为铃铛里面好像没有东西,我拿起来一看,铃铛无舌,像是一口缩小的钟,没有里面的响器怎么会听到声音?

我抬头看向老头,说不出话来:“……这?……”

老头拿回铃铛,又系在了竹杖上,然后转身,自顾自的走到了刚才那张桌子前,竟然不管我了。

我挠了挠头,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屋子放的全是博古架,上面好多东西,漆器,瓷器,铜器,灯光昏暗,我第一才见到这些东西,那些器物好像对我散发这一股子吸引力,看得我有些痴迷,舍管老头家,怎么好像是家古董店?

“叮当……”铃声再次响起,也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老头身上。

我走过去站到桌子前面,吃了一惊,只见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着很多铜钱,而且那铜钱竟然都是立着的,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再看向这老头的眼神就边了,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他莫非是会变戏法?

可是仔细一看,我就察觉到了一样,铜钱所摆的位置,分明是一种阵法,也正是从八卦当中演变而来,这东西我也略知一二,当下就看出了一些门道,这时候老头又用竹仗在地上杵了一下,“叮当……”一声响过,立起来的铜钱马上倒下了不少。

老头皱了一下眉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看了看他,小心的指着桌上的铜钱,道:“老爷子……你这阵,缺生门……”

老头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满是好奇。

我有些得意,胆子也大了,伸手拿掉了老头对面的一枚铜钱,缺了这一枚,坎离相对,自然就有了生机。

老头叹了一口气,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杯茶水,用手蘸了一些,沿着铜钱的缝隙划出一道道的水痕,我开始没有看出门道,等他画完,我发现他画下来的图形四四方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四面只有一个开口,正对着他面前,不过左看右看又好像有点眼熟。

他见我在观察,又从兜里拿出一些铜钱,填补在那写方框空缺的地方,最后伸手从我手里拿过那一枚铜钱,放在他身前开口处旁边的框里,问道:“看出什么门道了?”

我吃了一惊,指着他最后放下的那枚铜钱:“这里该不会就是我们这间房子吧?”

老头竟然咧了咧嘴,对我点了点头。

我挠了挠头,原来他这阵法就是我们住的这一片旧寨子,感情这老头发现这里风水不好,在研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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