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笑道:“小时候的事了,皇上王爷不要笑话。”接着又将呈给雍正的贺礼贡上。
雍正一一看去,都是些当地的土特产,还算欣慰便道:“既然来京了,就多住几日。你年纪也不小了,朕做主给你说房媳妇。”
恩和便谢恩:“多谢皇上的眷顾。”
这里雍正又和允祥讨论道:“等忙过了这阵子,到明年,朕想将以前的圆明园重新扩修,朕也知道十三弟对于这园林上有一番建树,到时候也交给你,定个规模出来。”
允祥笑道:“只要皇上不嫌臣弟浅薄,可以试试看。”
雍正对恩和笑道:“看吧,朕这十三弟依旧这么谦虚。对了,恩和是住在驿馆,还是住其他地方?”
恩和答道:“倒没去驿馆,以前汗父还有一座宅子在京里,早早的让人打扫出来了。如今住那里。”
雍正也不多问,不过提起他的汗父来,雍正便道:“你那汗王是个好人。多亏了他在北边治理着,那万恶的沙俄人才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如今这老一代的人都去了。上次你大哥进京的时候也没见你过来。你大哥正年轻,做起事来不免有些意气用事,朕见你比他还沉稳些,平时也劝阻劝阻。好不容易结好的友好同盟,别让朕再来操你们哪里的心了。”
恩和道:“皇上说得是。喀尔喀世代享受朝廷的护佑,会一直忠诚下去,永不变心。”
雍正笑道:“果真这样就是我大清的福气了,当然也是你喀尔喀的福气。”
后来允祥和恩和同时出来,允祥见着恩和也着实欣慰,对他说道:“你也难得来一趟,今晚皇上为你接风。这样明天我也替你接风,我那里还有一个园子,带你去逛逛。”
恩和立刻笑道:“好啊,多谢王爷的盛情。”
允祥笑道:“别忘了。我在府里等你过来。”
沉寂的锦园难得迎来游人的光顾,致使花柳无颜,楼阁寂寞。哪知这一日涌入了这些青年才俊,吟风咏月,说不尽多少文人雅事。
好在头一天允祥说与石郁桢,将园子里收拾出来。与上次游玩不同,这次正是盛夏的时节,那一池的荷花开得正好。莲叶田田,红白相间的荷花,一一随风举,显示着它别样的韵致。
这一次同样紫鹃与慕鸿同时受邀,如今两人虽没住在一处,可却一道来了。紫鹃算已经来过三次对于里面不算陌生,可因这次来的季节又有所不同,也即将欣赏到别样的风景。
两人在仆人的引领下前往湖中心的水榭。紫鹃踏上了那吱吱呀呀的竹桥倒也不怕。不过慕鸿在后面却担心起来了,喊道:“当心些,从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紫鹃一笑:“怕什么。”几大步便跑过去了。下了竹桥,紫鹃便看见路旁的一块山石上镌刻着“招凉榭”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紫鹃笑指着那石头对慕鸿说道:“你看这名字取得怎样?”
慕鸿上前看了,点头道:“倒也应景。”
“那是名字好,还是镌刻好?”
慕鸿笑问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名字好,其次是镌刻好了。”
紫鹃点头笑道:“是做客的规矩,也是客人说的话。我就觉得这名字不及这镌刻的好。”
“二位议论好了就请里面吧。”郁桢早见他们两人的身影,却又不见过来,这出来一看,才知道在这里议论名字。
慕鸿对郁桢说:“石兄也觉得这名字浑然天成吧,总比那些生挪的字好多了。”
郁桢道:“梅溪这番见解倒也不错,王爷听见了必也是喜欢的。里面快请吧,再不请,王爷就要迎出来了。”
这时紫鹃才跟着他们二位上了孤心小岛。岛上柳树成荫,那些桃树上也是绿叶满枝了,上面还挂着些来不及成熟的青桃。还没进屋就听见男子的说笑声,当下紫鹃就心想,又是一群爷们的聚会,怎么偏将她也一道请了过来,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有好些声音是她不熟悉的,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已经到了屋里。原来这建在孤岛上的水榭四面皆是临窗,倒也不辜负那个名字,确实够凉快的。紫鹃也来不及去打量屋里那些客人。
耳边一熟悉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了:“呀,这不是曹公子和魏姑娘么?”
紫鹃一惊,抬眼看时,却见那个许久不见的蒙古小王爷正端坐在那里。紫鹃也颇为意外,先是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慕鸿先一步迎了上去,两人拥抱了一下肩膀,接着又作揖他们两个礼节让人有些看不懂了,屋里人都笑了起来。紫鹃这才匆匆扫了一眼屋里的那些客人们,没有一个女子。好多都是生面孔,其中一个穿着蓝衫子的外国人倒显得十分的特别,只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墙上一幅山水画。这侧影为何如此的熟悉,紫鹃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曾经在阳光下见过这个身影,那时候的他似乎很落魄,处处传教。他弯腰时,胸前挂着的十字架显现了出来,紫鹃也更加确定了她的答案。
此时允祥从里间走了出来。紫鹃也冲他微笑,福了福身子。允祥同样含笑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是紫鹃心想,怎么几个月不见他又瘦了,不过精神还不错。慕鸿也见过允祥。
允祥感到有些好奇,那恩和什么时候和曹慕鸿认识,听他们说话倒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恩和走到紫鹃的跟前,笑问着:“对了,怎么这两年来也不见魏姑娘和魏哥去我们那里贩东西呢?我天天等着你们的好茶叶,好瓷器呢。”
紫鹃笑道:“快别说,出了那么一次远门我就再也不想出去了,这一出张家口一直到库伦一带,多少的风沙,我算是吃不住了。再说我哥哥娶了嫂子更难出门了,不过在家里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罢了。”
恩和笑道:“琪琪格正想你了,可惜这次她没跟我一道上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