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笑道:“姨奶奶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偏要往死胡同里钻呢。前面还有很多条路,不拘哪一条都可以走。”
樊姨娘神情安静了下来。紫鹃又安慰了些话也不敢多留,就出去了。
等黛玉醒了以后紫鹃只回了贾琏的话,黛玉想着既然已经挑好了日期自己也没什么别的意见。到了夜里快要睡的时候,樊姨娘又来悄悄找紫鹃说自己不愿意跟着去京城里了。紫鹃才又放下心来。因此这件事自始自终都没有向黛玉提过半句,紫鹃想黛玉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烦恼,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过了两天后,林如海的灵柩就要起身返苏州去了。贾琏协同管家,将林家的宅子也都变卖了出去,剩下的钱打发了一些家丁。黛玉是不想过问这些庶务,也由着贾琏去办理。贾琏或者来回一两次,黛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这样,一大早的又该准备启程了。紫鹃早早的替黛玉打点好了东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发。这里还没上车,甄家父子和曹家兄弟便也来送行。贾琏和他们也混熟了,还邀着他们有时间上京里再聚。
紫鹃上车之前总感觉到有个地方有一道目光在始终跟着她,于是四下看了一遍,才见那位叫什么梅溪的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正看着这边。紫鹃不得其解,车上的人在催促着她。她也只好上了车。
慕鸿含笑的看着那个可爱的丫头坐上车去,心下正想,要见面又不知道是何时。他连别人叫什么也不知道。
曹頫和贾琏说了好些辞别的话,因此推推身边的弟弟:“慕鸿,你在看什么呢。还不和琏哥告辞。”
贾琏在马上笑道:“令弟倒有几分像我们家的宝玉。”
慕鸿不知道所谓的宝玉是谁,因此也只对贾琏作了一揖,别无它话。前面辞别完,那么就该正式上路了。
黛玉坐在轿子里,透过轿里的纱窗向从这里出生长大的房子看了最后一眼。她知道此番走了也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想到这里不禁流下了眼泪,这里是她的家,她在这里长了好几岁,如今父母亲都没了,自己真正成了孤儿,以后想要回家也是不能的了。
贾琏跟随着送灵的队伍从扬州出发,在路上整整走了十几天才到苏州。一到苏州后,灵柩先是寄放在祖茔旁的一所寺庙里。等择了日子后才下葬。下葬那天,黛玉更是哭得肝肠寸断,紫鹃知道不能劝,只是对她说要保重些。
等入土为安诸事齐备,已经是冬去春来了。贾琏想着从家里出来这么好几个月的时间也着实挂念家里。因此便与黛玉商量要回京去。黛玉当然没有别的话,一切都遵照贾琏的意思。于是打发了林家的下人,就准备返京。
黛玉见王嬷嬷年老,且家都在苏州。因此找来了王嬷嬷对她说道:“嬷嬷,这次嬷嬷就留在苏州吧。苏州可能是不能回来了,嬷嬷跟了我去家人也不能见面。我看嬷嬷就不要去了。”
王嬷嬷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想便说:“姑娘是我奶大的,叫我怎么好离了姑娘。”
黛玉叹道:“我给嬷嬷一笔钱,嬷嬷好好的过日子。等玉儿在京里能够安定下来的时候若有机会就将嬷嬷接回京里去享福。”
王嬷嬷也没什么说的,黛玉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王嬷嬷给黛玉磕了几个头,黛玉连忙让紫鹃去扶了。
等苏州的事情都安顿好后,贾琏便带着黛玉坐船回京。晓行夜宿,在路上走了十几天后,突然有贾家的小厮来与贾琏报信:“琏二爷,大喜事啊。我们家大姑奶奶升了凤藻宫的尚书,做了贵妃。家里正忙着,预备贵妃娘娘回家省亲,老爷让小的来给二爷带信,请二爷尽早赶回去。”
贾琏一听有这么天大的喜事心中自然也高兴。因此正准备去报与林妹妹知道,路上也不歇息了直赴京城。
贾琏便下了甲板,见船舱里林黛玉一袭白衫,正倚窗站着,白衣,青色的画窗。海风迎面而来,吹拂着黛玉那一袭白色的衣裙,飘飘摇摇的犹如仙子临尘。贾琏不禁有些看呆了。正想到,怨不得人人都说我这表妹标致,今天看来何止是标致,简直就是惊艳脱俗。贾琏正在背后打量黛玉的时候,黛玉突然回过头来,见贾琏站在后面一声不吭,黛玉忙问:“琏二哥哥有什么事吗?”
黛玉的这一回头,贾琏的三魂顿时去了两魂半,他想这位妹妹还真是天人一般。忽然又想起家里贾母的溺爱,宝玉的痴情。贾琏的那些念头当时就打消了好些,便对黛玉讲:“才家里来了人说家里的大姐姐升了贵妃,家里正忙着盖省亲别墅,因此路上恐不能耽搁,要一直赶路,特意来对妹妹说一声。”
黛玉点点头,“我知道了。”于是回过头去,照旧倚窗站着,眼睛望着那并不平静的海面。眼中有微微的泪光。贾琏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紫鹃一头走了进来,见贾琏在此忙收了脚步,因此笑道:“琏二爷有何事?”
贾琏才讪讪的出去。
紫鹃猜不透贾琏是何意,见黛玉站在窗口,恐她受凉便拿了披风来与她披上。
“姑娘怎么一直站在窗边,受了凉怎么才好。”紫鹃下意识的去摸黛玉的手,不出她所料,黛玉的手冰凉。黛玉回头看了看紫鹃,拉了拉披风,眼里似乎有些哀愁。紫鹃当时就明白为什么刚才贾琏在后面呆呆的望着黛玉。眼前黛玉的模样很像她以前看金庸小说上对小龙女的描写。小龙女不是也一袭白衫么,也是这样的清丽脱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我见犹怜的模样。更何况贾琏这样的花花公子。只是若贾琏安了这个心,那么以后妹妹的处境更是堪忧了。
紫鹃又问:“琏二爷来说什么?”
黛玉道:“他说贾家的大姐姐做了贵妃,要赶着回去。路上不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