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楞被人钳制住,因此口也不敢开,更不要说向恩和求情。讷珠迎了出来,一脸赔笑道:“王爷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快请进。”又使眼色让人将阿尔斯楞带下去。
恩和连忙阻止道;“参赞大人先别急。阿尔斯楞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讷珠掩饰道:“一个奴才不值得王爷牵挂,他吃了败仗,总要受点教训。”
恩和见讷珠说得极为轻描淡写,怒道:“奴才?阿尔斯楞也是你参赞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败过一次就容不下他了。参赞大人平日里的宽和怎么一点也见不到了。”
讷珠道:“王爷也清楚这里的规矩……”讷珠还想为自己分辨些什么,被恩和大声喝断;“狗屁的规矩,去年闹出事来,今年还要起两件么。而你堂堂一个参赞却不能起表率的作用,仗着这些恶俗滋生。来人将阿尔斯楞给放了。难道真好被打死你们才肯罢休么。”
架阿尔斯楞的人却半天不动,再等讷珠的命令。恩和这下更加气急败坏:“连本王的命令也可以不听吗?你们先摸摸头上的脑袋长得够不够结实。”
几人忙将阿尔斯楞的绳子给解开。阿尔斯楞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咆哮着挣脱了束缚远远的跑走了。
恩和拉下脸来说:“去年我也立了规矩,既然参赞大人不以为然,那么请跟本王走一趟吧。”
随去的侍从会意,便上来绑了讷珠。讷珠这才意识过来这个年纪轻轻的王爷不是那么好惹,而是有一是一,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那端着的架子也全部垮了下来,一头在恩和面前跪了下来:“王爷宽恩啊。”
“宽恩。你可对手下的人也宽恩过。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着。”恩和语气冰冷。恩和也丝毫不顾讷珠的老脸就让人给带了回去。
讷珠已经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任参赞已经八年。今天却为了手下的一个奴才而受如此的屈辱,心中可以说是羞辱交加。
恩和也知道那些陋习,一旦那些摔跤手的主人输掉了比赛都要将摔跤手狠狠的打一顿,闹出过不少的人命。终于在去年恩和规定要是谁敢犯这一条,怎么对的下人就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待主人。不曾想这讷珠就犯上了,恩和执行起来也最是冷酷无情的,当然不会听讷珠的那些辩白。
原本好好的心情此刻胸中只觉得有一团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诺敏哭哭啼啼的跑来向恩和求情:“王爷,请看在我爹年事已高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恩和冷哼道:“我也是秉公办事,你不用来求情了。若不是看在你昔日里和琪琪格的交情我早就让人拉下去了。回去吧。”
诺敏道:“爹身上有病,常喊腿疼。诺敏实在不忍心爹爹受苦,王爷要惩治,要出气就让诺敏来承担吧。”
恩和道:“你也不用当孝女。你爹是条汉子,难道连这个也担负不去么。再说也不用你一个做女儿的来求情,叫你弟弟扎吉来。”
诺敏哭道:“不知道扎吉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求王爷手下留情,千万得饶爹爹这一回。罚羊罚骆驼,罚马都没话说。只是怕我那爹爹受不了棍棒之苦。”
恩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怒火所掩盖。他不杀鸡儆猴做给别人看看,不然这里还有谁会听他的命令,服他的管制。
诺敏见王爷态度坚决实在没法子,只是流着眼泪退了出去。心想或许去和琪琪格说说,让帮忙求求情还是一条活路。那王爷不是最疼琪琪格么,总比自己说话管用。心中拿定了主意,又让人去找扎吉。
经过多方面的求情,恩和赏了讷珠二十棍子便将他放了回去。讷珠心里虽然很不服气,但也只好忍着。毕竟恩和是这一带的首领,是土谢图汗最疼爱的小儿子。就算有什么怨言也只得存在心里。
讷珠并没忘记让人去找阿尔斯楞,派出去的人有好几拨,回来的时候都说没半点消息。讷珠心里有气,是那个阿尔斯楞让他丢尽了老脸,让旁边的政客看尽了笑话。他心里的恶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好在当初他下注的时候买的是乌恩其,所以在经济上来说没有损失多少。讷珠也自认为这是他精明的地方。
诺敏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才熬好的粥。来到父亲的榻前,身子半屈着,心疼的说道:“爹,吃点东西吧。”
“你拿走,我不想吃。”讷珠一肚子的气哪里还吃得下去。
诺敏道:“女儿知道爹最是要强的,心里不服气。可要强归要强,不服气归不服气,得吃点东西呀。”
讷珠见女儿一再坚持,只得勉强吃了几口。唯一能够释怀的是自己养了一个体贴的好女儿,诺敏不仅体贴且是百里挑一的人才。眼看着女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作为父亲的讷珠也颇感为难。要做他们家的女婿当然也要那百里挑一的人物才堪配自己的女儿。讷珠看了女儿两眼方叹道:“以后你得了好女婿可要给你做爹的撑起颜面啊。”
诺敏红着脸说:“爹又没喝酒怎么说醉话,好生养着吧。等扎吉回来我让他过来。”
讷珠道:“女儿长大了,自然得谈婚论嫁,你也不必感到含羞。你的心事我做爹的也清楚。果然配得这么好的一桩姻缘,哪天我就是死了也是高兴的。”
诺敏道:“爹千万不要这样说。”
“大人,王爷派人送来了药膏,还问候大人。”讷珠的手下进来说道。
讷珠老泪纵横,叹道:“还是王爷体贴人啊。我是走不动了,不能去谢恩,好女儿替我跑这一趟吧。”
诺敏谨遵父亲的教诲缓缓来到恩和这边。因为恩和对她父亲的冷酷不讲情面让她对恩和是又怨又爱。
还没走到恩和的帐前,就见恩和、慕鸿、紫鹃、琪琪格四人走了过来。诺敏忙止住了脚步。琪琪格先走了上来,拉着诺敏的手笑道:“诺敏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