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的时候头低的很底,感觉实在汗颜,已经有些日子了,朝廷一点管的迹象也没有,她手头也没银子了,这几日都不敢再来,怕看见大家期待的眼神,而且这些人也越来越浮躁了,这么下去不出事才怪,现在她只有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他们。
“好一个‘只要有希望就好’。”一句洪亮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紫萱抬头看见两个男子走过来,一个身穿金黄色衣袍一个是浅灰色。
回雪又声音颤抖着说:“是……是……表少爷。”
紫萱问:“哪个”
“左边拿扇子的那个。”
紫萱好笑敢情这古人还真喜欢有事没事扇扇子。她酝酿一下露出一个极为优雅的微笑,那顾长卿见是她大为震惊地道:“怎么是你?”
紫萱故意一脸无辜的说:“是啊,表哥,好久不见。”
那黄袍男子问道:“长卿你们认识?”
“这是在下的……”
“表弟,”紫萱赶在他前面出口道,“在下纳岚轩,公子贵姓?”
“在下陈子敬,公子幸会幸会。纳岚兄不介意去对面那明月楼饮一杯?”
紫萱莞尔:“承蒙公子厚爱,恭敬不如从命,请。”
说罢,四人一起离去。紫萱这才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让那紫萱小妹命丧黄泉的表哥,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星眸含笑鼻梁高挺,好看得唇形微弯起来,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而他旁边的那位陈公子,他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随意的站在那里,明亮的双眼闪烁着桀骜不驯,颇有一股鹤立鸡群的英武之气。顾长卿发现紫萱正仔细的打量着他二人,他轻笑:“几日不见,表弟倒是有些变化。”
紫萱不客气道:“是啊,几日不见,表哥还是风采依旧。”
那陈公子道:“纳岚兄在此设粥救人,真是菩萨心肠,实属难得。”
紫萱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过是下折腾罢了,能算几日是几日,难道像朝廷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顾长卿说道:“表弟不可造次。”
那陈公子摆摆手三人一起坐下,他道:“唉,朝廷或许也有朝廷的难处啊?”
“有什么难处能比民生更大。俗话说‘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统治者身居高位,受人民供养,若不勤政爱民关心民生大计,人民拿什么供养他们。有又‘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他们不体谅民间疾苦,这样的政权如何能够长存。”紫萱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但她就是想为那些人讨个说法,或许又是她作为新时代人类的本能,话说完,却见他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大浪,紧紧盯着自己,带着研判,带着谨慎和不可置疑,连顾长卿也收敛一派儒雅的假笑疑惑的看着自己,还带着一丝莫可言状的欣喜,闪烁不定。
紫萱突然被这种气氛惊呆了,她大为尴尬的拿起酒杯喝起来:“那个那个,我乱说的,哦,对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们不言见介意。”
“童言无忌,随口说说?”那陈公子提高声音严肃的打量着她,“纳岚兄的‘所口说说’,‘童言无忌’都已经是石破天惊了,那如果是认真说说又会如何?”
紫萱此时大悔,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了呢,那可是一千年修行的狐狸级别的人物,道行高深,跟自己初出茅庐不是一个档次,没法比。怎么自己就憋不住跟他认真叫起板乐呢,真真是言多必失。看来以后又必要装哑巴。见她沉默,那人又道:“纳岚兄怎么不说了?”
紫萱求救似的望着顾长卿。
那小子也不厚道的说:“那不如我们说说朝廷该如何解决?”
“开仓赈灾啊,朝廷应及时发放粮食,银两,等灾后再帮难民重建家园。”
“这么说不错,可是如果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又该如何,而且,又怎能保证银两完好无缺的到达灾民手里呢?”
“这个简单,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他们两个同时问道: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在灾民中找出身强力壮者,将他们组织起来重建家园,安置好那些老弱病残的人,参加劳动者多劳多得,这样既减少了赈灾需要耗费的银两,又节省了时间,难民们对重建自己的家园应该有比较多的热情。而且不用出动国家军队,嗯,还能减少人民中不稳定的因素,一举多的。至于担心赈灾银两会被贪污,那更简单。朝廷直接派钦差大臣或是顾命大臣之类的人去现场指挥监督。如果实在还不行,还可以发动全民募捐。”紫萱认真地给他们解释。
“何谓‘募捐’?”
“就是以某个亲贵,皇亲大族或者王公贵臣,比如某某贵妃,王子公主甚至是宰相将军什么的人,以他们的名义向全城甚至举国那些富贵人家发起募捐,让他们拿出家里多余的衣物粮食甚至是银钱来救助那些难民,可以不限种类,出于自愿,捐多捐少都行。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决临时的难民问题,还可以缓解阶级矛盾。”
“缓解阶级矛盾?”
“是啊,比如说国家那个地方发生在然灾害或是长期遭到贪官腐吏的压迫,长期矛盾积压,就会导致官逼民反,或百姓落草为寇,这样通常会给朝廷带来很大的管理麻烦,但如果借此机会向百姓宣扬朝廷如何爱民如子,天下大同,那样不是更利于朝廷长于那发展么?”
紫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些都是后世几千年文明总结的一些笼络民心的办法。他们沉思了半天,那陈公子又问:“既是让那些亲贵富商出钱,他们如可又肯?”
顾长卿也是一脸茫然,“自古有士农工商之说,即读书为先,农次之,工再次之,商人最后。由此可见,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但他们大多数都是富甲一方,却无较高的社会地位,如果朝廷敕令一些没有俸禄的闲散的官职或授予他们一些爵位,让他们可以行走社会上流,以显示其身份尊贵,他们如何不肯积极捐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