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舒服的把身子靠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正准备眯一会儿,抱琴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紫萱睁开眼睛懒散的问道。
“回雪姐姐刚才传来消息说沉香阁前段时间被敕令停业了,是因为出了命案。”
“噢,那种鱼龙混杂的风月场所出个暗杀命案有什么稀奇的,那些个老色鬼少一个算一个。”紫萱冷冷的说,虽然她本人极其同情那些苦命的风尘女子,但也同样憎恶那些嫖客,对他们有说不出的讨厌。
“可是夕颜姑娘出事了。”抱琴睁大了眼睛说。
“她呀?”紫萱转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道:“她就是一白骨精,用时髦的话说就是白领,骨干,精英,整个一个狐狸精,祸害遗千年,她能有什么事?至于沉香阁,象征性的停几天后还不是照常营业。那老鸨花想容可精着呢,随便去官府塞点钱不就没事了。”
紫萱笑着看了抱琴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都跟了小姐我这么久了,什么大事没见过,遇事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都不沉稳,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这儿的生意交给你打理呢?”
“可是,夕颜姑娘她死了,沉香阁真的垮了。”抱琴急切的说道。
紫萱怔了怔转过头:“你说什么,谁死了?”
“是夕颜姑娘。”抱琴道:“朝廷围剿沉香阁时已经将他们都处死了。”
“咣当”一声,茶杯从紫萱手里滑了下去,她脸上的笑容被定格住了,杯子跌到地上,转了几个圈,然后戛然而止,紫萱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她死了,夕颜死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死了,大脑处于短路状态……
紫萱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骗人,她怎么会死呢?她是那么聪明那么奸诈,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的,她是恼我这么久不给她写信,她是联合回雪一起想骗我的,她们两个就是想骗我回去。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才不相信呢,我才不会上当呢,我偏不这么早回去。”紫萱一时语无伦次,疯疯癫癫地摇着抱琴,一时泪如泉下,她的手紧紧掐着抱琴的手,手指紧紧握进抱琴的手腕里。
“小姐,你冷静,冷静啊,”抱琴吃痛地道:“朝廷下了告示,说沉香阁是敌国奸细,是乱党,上次小姐遇刺就是他们派人干的。”
“不是,不是,我不管什么沉香阁,夕颜她怎么会是奸细呢?她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从小没有父母,被人拐卖进去的。”紫萱声嘶力竭的疯狂地喊:“抱琴,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抱琴也噙着眼泪,一言不发的由紫萱摇着。
哭了半天,紫萱木然地放开她,她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呆呆地坐在地上面,双眼干涩空洞,半晌才喃喃地说道:“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回去,要回去亲眼看看她,咱们现在就走。”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抱琴一把拉住她道:“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去和月妈妈商量一下,明天天亮了再走。”紫萱无奈的点点头。
月影这次倒没说什么,她只是召集了府里的人交代一下具体事宜,第二天清早天气有些阴沉,太阳藏在云里,紫萱他们早早就回兰陵了,这次回去路上没有什么耽误,走了大概一个月,在一个夜幕降临的晚上紫萱终于再一次走进城门了,她抬头望着星芒隐现的苍穹,不禁感到一阵茫然的心颤,上次进城时还是去年年底随顾长卿许靖之他们一起从江南回来的那次呢,那时大家在一起谈笑风生,可现在才短短的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若真是朝廷下令,那么下令的是谁呢?许靖之顾长卿他们吗?他们明知道自己与夕颜关系匪浅,这次回来是不是连自己也要一起抓起来呢,人的命运为什么这么残酷无常呢?
紫萱想着,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自眼角滑落,她举起手用手背抹去泪水,眼中的泪水不止,再次闭眼,用手蒙上自己的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悲痛。
进了城门,回雪和顾长卿早在门口等侯多时了,回雪看见紫萱的马车靠近,早就迫不急待地飞奔了过去,她抱着刚下车的紫萱大哭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了,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紫萱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对她微微一笑,道:“我还不是回来了么!”
回雪听罢又拉着她全身上下细细的打量:“小姐,听说你受伤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现在好了吗?眼睛看东西还清晰吗?”
紫萱心中一阵感动,无论何时回雪总是这么关心自己,她捏了捏回雪的脸颊道:“傻丫头,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家哪个,放心,我身上的伤早好了,眼睛也好了,现在看东西以以前还清楚,总之,一切都好,身体健康生活安逸,嗯,只要再政治安康就十全十美了。”她说最后一句时下意识地朝顾长卿望去,逗得回雪破泣而笑。
顾长卿皱了皱眉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有话还是回去再说,萱妹妹也劳累了一天了!”
听见顾长卿这么说,紫萱这才回头仔细打量着他,今日的顾长卿衣着扮得相当隆重,纱缎白绸衣,头上也绾着精美的白玉簪,嘴边挂着儒雅的笑容。
“表哥好,好久不见!”紫萱淡淡地笑道。
顾长卿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略显疏离的语气,他依旧含笑着道:“前日接到你今日回来的消息,回雪这个头这两天就一直念叨着,今天清早就嚷嚷着要去城外接你呢!要不是我拦住她说你晚上才能进城,她早一个人跑到外面接你去了。”
紫萱心里又一暖,回雪似不服气地辩道:“表少爷还不是一样心里念着小姐,这会子倒只记得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