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般让人不放心呢?着凉了怎么办?”紫萱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不知何时逍遥公子已站在了她身后,他将一件披风披在紫萱肩上,缓慢轻柔地帮她系好带子。
“逍遥哥哥是你啊!”紫萱轻轻的问。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脆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对自己来说近乎于陌生人的面前露出自己所有的情绪,甚至都不知道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真实姓名,但自己就是在他面前无法设防和隐藏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的跟薜石樵吵架,没有大家闺秀般的做作,也同样可以如此时这样忧伤和无助。
逍遥公子抚摩着紫萱的头发,以手指为梳帮她理顺,再缓缓滑过紫萱的脸颊,他的手掌的温度不高,温温的,柔柔的,像有魔力一般一遍一遍抚摸着紫萱的额头,眉心,脸,鼻子和唇,好像怎么疼惜也不够一样,他幽幽叹息道:“秋心,你到底是怎么一个女子呢,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你一会儿想悠闲人生,一会儿想快意江湖,一会儿又这样百转柔肠,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那逍遥哥哥你觉得你比较喜欢哪个我呢?”紫萱懒懒的问。
“哪个你我都喜欢,我喜欢你时而调皮狡黠,时而端庄的贵气逼人,时而又忧伤的让人心碎,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逍遥公子的语气中充满温情和真挚。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紫萱淡淡的说:“我总是看不清前方的路,总是在黑暗中挣扎。”
“那以后我牵着你走可好?无论如何只要我牵着你的手,你就不会迷路了。”逍遥公子说着一只手温柔而坚定的握住紫萱的手,他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荡漾出一江春水般的温柔认真,紫萱感到心里一震,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通过,酥酥的麻麻的,被他握住的那只手里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流传送到全身,一直到达内心深处某个最柔软最冰冷的地方,身子仿佛也要化成水了,紫萱失了神儿般地喃喃低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逍遥公子轻声一笑,他伸开双臂缓缓地揽过紫萱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紫萱像着魔一样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在他怀里不停的磨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她缓缓闭上眼睛。
逍遥公子拥着紫萱的手臂一点点加紧力道,他下巴温柔地蹭了蹭紫萱的头顶,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紫萱的脸贴着他宽阔温热的胸膛,感觉那里的热度透过衣服一点一点地渗进自己的皮肤里,心中某个很凉很凉地方热了起来,此刻仿佛巴山雨夜的凉意也悄悄退去了。
或许是紫萱这一刻太过安静表情太过沉醉,逍遥公子揽过紫萱的身子,低下头绝美的唇徐徐地压了下来,轻轻覆上了紫萱的唇,紫萱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下意识的张开嘴,他的唇好凉,舌头也混有淡淡的清香,是紫萱喜欢的那种薄荷香味,他似乎感受到紫萱的颤抖,吻着她的唇更加温柔,带着深深的安抚和怜惜,他温热的手掌一遍一遍轻抚着紫萱的后背,舌头缓缓滑进紫萱轻启的口中,轻轻触碰着她的舌尖。
紫萱浑身抖的更厉害了,她瞬间情动,猛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唇贴紧他的唇,与他唇舌交战,时而浅出轻轻触碰,时而深入狠狠吸噬,逍遥公子仿佛受到紫萱的鼓励,唇舌间也加快了深入的速度和力度,他们仿佛像是找到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彼此吻着对方由浅尝到啃噬再到抵死的缠绵,仿佛要吸尽对方口中的最后一口气才肯罢休。
最后,紫萱终于精疲力尽,全身不住的颤抖让她头脑发晕,她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逍遥公子,像似要将他揉入胸膛中一般,紫萱突然有种想大哭的冲动。
逍遥公子似乎也感受到紫萱的脆弱和绝望,他环着紫萱的手臂又加紧了力道,让她有些疼痛的感觉,紫萱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声的加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有八个金灿耀眼的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流星般纷纷划过天际,仿佛一个刹那便已抵过沧海桑田的千年变迁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紫萱脑中一凉,她猛然间放开环着逍遥公子腰的那双手,挣出他的怀抱,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后退两步靠在柱子上,一切快的就像这阵风一样。
逍遥公子被紫萱突如其来的冷漠惊住了,他也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出声,不知在思考什么。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诗经》中关于爱情与承诺的誓言,说的是一个庶民对妻子的誓言,它是一个忧伤到让人落泪,美丽到让人绝望的誓言。
前世秋心看过太多速溶爱情和露水姻缘,那些用玫瑰鲜花点缀起来的爱情,那些同床异梦的夫妻,那些反目成仇的情人,有些人在前一刻还爱的死去活来,说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之类的爱情宣言,可下一刻却已经如陌生人一般擦身而过视而不见,甚至那些鉴证他们爱情的花瓣上的露珠还未干,人早已各奔东西了。
所以她下意识的拒绝爱情排斥爱情,总是把自己的心锁起来,一层一层包裹起来,只允许自己冷眼看世界。可是在她心中某个最深处还是保留了一块纯净的地方,渴望有一天可以遇到一个愿意执起自己手的人,与她一起笑看天边云卷云舒,细数窗外细雨昵喃,漫步红尘道路迢迢,在彼此的笑靥中慢慢变老。
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紫萱便彻底锁上了自己的心,她时时提醒自己这不是一个适合爱情滋生的时代,这个时代对自己来说是身处险境,要生存就一定要小心谨慎,那天夕颜说自己冷酷无情,其实她说错了,对于许靖之娶念梅这件事对自己怎么可能没一点影响,虽然自己对他没有情动的感觉,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半分,但他前一刻暧昧的叫自己萱儿,给自己吹《凤求凰》示爱,后一刻又纳念梅为妃这一举动还是让自己不舒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行为没有伤了自己的心,但他的确伤了自己的自尊,或许自己这次和抱琴一声不响的出走也或多或少有这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