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潜到处招兵买马显然是未央那臭丫头的意思,不过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呢?”慕容郇恼羞成怒。
“这个下官已经差人查过了,国库中的银子没有少一分一毫,很显然她不可能从国库中掉出银子。”齐皓解释道。
“这就怪了。”慕容郇挥手招来皇宫中暗中监视的太监:“未央公主近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非常狡辩,善于伪装,在宫中陪皇上说话,督促晋王读书练字时非常端庄;女扮男装溜出去逛青楼狎戏子时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
“哼,”慕容郇冷哼一声,“成何体统,真是伤风败俗。”
一旁的慕容云翔差点笑出声来,她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
“候爷,咱们要不要趁她下次再出来时派个人悄悄地将她……”柳御寒做了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
“混账,”慕容郇怒叱,“你们又不是没有试过,她身边有人暗中保护,你们派去的人没有近她身就被不动声色的消灭了,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那该怎么办?”柳御寒问道。
“这个,”慕容郇看着一旁无悲无喜的慕容云翔,犹豫着说:“翔儿,这次就委屈你了,虽然那个臭丫头霸道刁蛮,但这次事关重大,不能让她联合外敌坏了咱们的大事,所以只有让你受委屈娶了那个丫头,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完全掌握了她,再也不怕她玩什么新花样了。”
此时,慕容云翔沉静的眼神正透过太阳光线照射下空气中细小的颗粒看着慕容郇,他静静注视着,似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翔儿,祖父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你放心,祖父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娶她只是权宜之计,咱们要的只是这个束缚住她的名分,一旦名分定了,任她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了。到那时你再娶自己喜欢的女子,祖父决不反对。”慕容郇说的信誓旦旦。
许久,慕容云翔都不曾开口,只是他深沉似海的眼眸中隐隐有点点光芒,像北极星一样遥不可及,时隐时现。
听不见他的回答,就在慕容郇以为他会拒绝之时。突然——
“既如此,”慕容云翔淡漠的回答,“那我一切听祖父的便是。”
声音沉静如水,温润如玉,澄静的眼神中自有一股冰冷疏离的孤傲,眉间朱砂妍妩依旧。
“如此甚好,世子果然深明大义。”柳御寒齐皓异口同声地称赞。
慕容郇也是一脸得意,爱情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武器,若是未央那个臭丫头一不小心爱上了他们家的宝贝孙子,那她将会输得多么凄惨。
哈哈哈,想到这里,慕容郇就觉得神清气爽,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要让一个女子爱上他们家翔儿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到那时再将她休弃,让天下人都看一看不可一世的未央公主被当做下堂妇扫地出门那将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想到这里,慕容郇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而同时,慕容云翔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清浅却真心,想惊鸿一掠的流星。
朝堂上,齐皓义正言辞的说道:“启禀公主,如今泗水关之围已解,外敌已经退出,平西大将军却带兵在外迟迟不归,这实在有违常理,已经招致朝中大多数人的非议,还望公主早些下旨,传召他速速回京,以平非议。”
莫愁漠然的忘了他一眼,大多数人的非议?这大多数人指的是你们慕容一党吧?
“齐大人此言差矣,军中事务繁忙,许多善后的工作都需要郑将军亲力亲为,自古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下官看不尽然吧?善后工作自有军中副将处理,哪里能麻烦将军呢?如今他滞留边关怕是别有用心吧?”柳御寒接着道。
“郑将军忠心耿耿,会有什么用心呢?平邑候多虑了。”莫愁淡淡的跟他们打太极。
“是不是别有用心公主心里最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些日子下官听闻平西将军四处招兵买马,大肆操练军队,难道这不是公主授权的?”慕容郇咄咄相逼,“古来就有将领带兵逾期不归者视作谋逆,现下平西将军拥兵自重逾期不归,这是何意?莫非真要行大逆不道之罪,若真如此,臣等不得不出兵镇压。再者他是公主保荐的,公主恐怕到时候也难辞其咎。”
“慕容候爷手握三十万兵权,和区区两万人马相比,这才是拥兵自重吧?”莫愁冷冽的说。
“老夫为宸昭国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戎马一生,老夫今天倒是要看看有谁敢说我拥兵自重?”慕容郇怒吼一声。
朝堂上静悄悄的,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朝堂之上的局势突然风云变幻,刚才还温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莫愁紧紧的咬着下唇,她双手握紧,目光萧杀地与慕容郇对望,此时心里很紧张,但面上却不能露出半分怯意,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输了气势。
其实心里暗恼自己算错了一步,前面每一步都算到了,却偏偏遗忘了慕容氏对此事的反应,自己可以不用国库的钱养活军队,却没想到他们会来这招釜底抽薪,现在她也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调回军队,他们随时都可以派重兵镇压,再以乱党罪名将两万人马全部绞杀,若是调回,自己这些日子的筹划就付之东流了。因为现在郑潜手中的两万人马跟慕容郇的三十万大军相比实在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再说她本人也不愿看见国家内乱不断。
“公主决定好了吗?是调回郑潜还是不调回,微臣在等公主回话呢?”慕容郇步步紧逼,“若公主执意不肯,两万多人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微微低头,莫愁心里一片苦涩,突然第一次感到权势这么重要,政治这么残酷,人一旦沾染就永远不能退出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自己调回了郑潜恐怕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说不定泗水关那些士兵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他们随时有可能被安上逆贼,谋反的罪名,这样不但是他们,就连他们的亲人孩子也会为此而受到惩罚,万恶的封建社会诛九族的律法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无论如何郑潜是绝对不能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