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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路西法的手移到云错肩头,眼底痛色渐浓。这是上次在此地与众天使的那一战当中,云错为他挡下背后的攻击留下的伤。因为是被天使伤到了灵体,所以……

路西法揽着云错的手臂又紧了紧。

云错长长地吸了口气,低头抵在了路西法胸口。

——“没关系的,有我在。”脆弱的时候,委屈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害怕的时候,有你的这句话,就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重新振作起来。

潮湿的气息扑在肌肤上,路西法禁不住蹙起了眉——云错,哭了……

云错止不住哭泣,路西法便一直这样站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没有随便地开口宽慰她——客套而形式的宽慰云错不需要,他也不会给。他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虽然,他已经大概料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能够让她哭泣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路西法抱着轻轻战栗的云错站在那里,周围的堕天使们没有任何一个过来打扰。

良久,云错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尚未干去,却透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她说:“路西法,帮我。”

——“当然。”

当曾经的两位大天使长共同叛上天界的时候,天界那晴空仍是亘古不变的湛蓝。

提着一柄银牙杖,有着疏狂恣意的风骨与蔑视众生的高傲的戮卡大天使长和腰间别着一把长刀,有着强横无匹的霸气却又高深莫测、深沉而优雅的路西斐尔大天使长一同出现在天界的晴空之下,风扬起两人的长发,交错在一起。

这样的图景映在天界众天使眼中的时候,众天使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惊诧地望着那神祗一般的两人。

直到云错和路西法径自朝着神殿的方向走去,众天使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早已叛离了天界!

无论有多么强大,多么美丽,这两个人,是洁净的天界所不能容的堕天使!

于是战争爆发,一时间战火纷飞,天界大乱!

防御式结界和封印式结界一个个地张开,随即就被摧毁,一道道空壁挡在两人面前,全部都毫无例外地破碎,五彩缤纷的结界碎片和空壁残片被冲击到天空之中,映射出永恒晴日下洁净的日光,纷乱,迷幻,绚丽。

一串串吟咏咒文以各种焦虑、愤怒、不甘、悲恸的语气被众多天使咏唱着,然而一切都是那么无力,这些术到了它们的创造者面前都臣服着,仿佛前来朝拜的臣子一般,请安,而后退下一一所有的术都无一例外地在云错和路西法的面前消散了,不曾带给他们任何损伤。

就在路西法和云错长驱直入,逼近神殿的时候,突然天界的几位天使长同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天界众天使无一不暗自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却是更深的担忧——天使长们对上两位传说中的大天使长,这就意味着……

战斗,将更加激烈!

米达伦一看到路西法,二话不说就突然冲了上去,路西法看到他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于是脚尖一点,便轻巧地向后跃去。米达伦手中以灵力所聚成的炎之丸以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向路西法,路西法右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左脚后划出一大步,侧身,抽刀,寒光闪过,黑色的长刀干脆利落地劈开了米达伦的炎之丸,破碎的攻击化作无数火焰四处飞溅,崩落,点点灼红砸在天界干净翠绿的草地上,顿时将降落之处焚烧成一片片狼籍斑驳的焦黑。

看到米达伦的行为,米迦勒顿时皱起了眉。

云错站在这些没有任何行动的天使长面前,没有去助战路西法,因为单凭一个米达伦还伤不了他。

拉斐尔看了米迦勒一眼,朝着云错走去。云错没有动,却已经将感官调整到了最敏锐的状态。

上次在失落之地一战,云错肩膀受伤,但拉斐尔伤得更重,若不是云错到底手下留了几分情,拉斐尔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拉斐尔走到云错的面前停下,两人这样站在天界的光芒之下对望着,数千年以前曾经有过的场景如今重现,却已物是人非。

拉斐尔开口打破沉默,他说:“戮……云错,你……你们,是不可能赢的。”

云错垂眼笑了一声,“拉斐尔,你这是在劝说我么?如果我不就此罢手,你便要跟我战斗?以现在这副身躯?”

拉斐尔无奈地叹了一声,“我是天使,也是天使长之一,自然听从陛下的旨意。”拉斐尔顿了顿,悠长地望了云错一眼,继续说:“云错,你不该背叛神,无论如何,你都是天使,有着自己的职责。天使的存在意义便是如此,像你这样……”说着,拉斐尔朝着云错身后那些受了重伤的天使们望了一眼,悠长地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云错垂了垂眼,良久,抬起头来,以坚毅的目光迎上了拉斐尔那悲伤且带有责备意味的眼神,直面眼前的几位天使长道:“我云错以天使之身,背叛神,追求自我的存在和自身的自由,这是我的意志,与他人无关。我绝对不会以此强施彼身。这是我的原则。而在这个原则之前,是——”

一声坚决的誓言回响在神殿之前广阔的草地上,在破碎的光芒和飞溅的火焰之间掷地有声——

“挡我者,杀无赦!”

这边云错和拉斐尔终究是没能打起来,因为拉斐尔并不想跟云错从正面起冲突。但是云错注意到,其他几位天使长似乎也不想就在这里跟她打起来。

只有米达伦在跟路西法战斗,而其他这几位天使长甚至还有阻止米达伦的意思。云错不觉得他们是畏惧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就不会是天使长了。

那边路西法和米达伦的战斗极是激烈,众天使们无一敢上前插手。虽然千余年前路西法率失落之地众堕天使攻上天界来是有过更为激烈的战斗,但再一次看到路西法战斗,还是让这些天使们感受到了令人绝望的力量之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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