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微微有些紧张,萧倾城微笑着走过去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慢慢往外走去,一群人笑笑闹闹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王府大门一路向北,地上铺着火红的地毯,两边是挤挤挨挨的人群;一看到他们的王爷领着新娘子过来了,看到叶殊那一身雪白的衣裙微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又被她的美貌所折服,欢呼声喝彩声连成了一片,此起彼伏。叶殊微微地笑着,如玉的脸庞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看上去高贵典雅,仪态万方。
萧倾城侧过脸看了叶殊一眼,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叶殊回以一笑,慢慢地跟在他旁边往前走着。这是她和萧倾城的婚礼,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再没有别人。
一路走到了北边的广场上,叶殊顿时就被那浩大的场面震慑住了。
火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正中的高台上,一个披着袈裟的人影双手合十站在上面,赫然是苦郁禅师。叶殊突然间明白了萧倾城为什么会把老禅师接来这里了,原来是为他们主持婚礼的。广场两边围满了观礼的百姓们,正北边是一列列整齐的军队,盔甲严整,旌旗飞扬,帽上的红缨在风中翩跹,神采异常。
观礼的人群们一看到新人来了,顿时爆发出冲天的欢呼声,锣鼓喧天,欢声雷动。
叶殊恍然间发现那黑压压的军队旁边还有一抹亮眼的青绿色,是花营的女兵们。
“叶教官!”
“王爷!”
花营的女兵们一看到他们出现了,连连朝这边挥手,一边还十分起劲地高呼呐喊。
叶殊笑着朝她们挥了挥手,看到慕容嫣还痞里痞气地朝她抛了个飞吻,叶殊笑得更欢了。
萧倾城牵着叶殊的手缓缓迈上了台阶,沿着火红的地毯一步步往上走去,一颦一笑一行一止都牵引了万千的目光。高处的风光果然是别有一番壮阔,恢弘而华彩。高高地站在万人中央,叶殊放眼环视着四周,默默地感受着这无上的荣光。
苦郁禅师双手合十站在祭坛前面,一脸慈祥的笑意看着叶殊和萧倾城。
两人连忙放开了手,双双俯首合十行了一礼。
苦郁禅师呵呵一笑,平伸着右手让他们过去,随后点了两只长长的栴檀香递给他们。
叶殊和萧倾城焚香拜了一礼,然后把香插到了祭坛里。
萧倾城拉着叶殊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一字字慢慢道:“我萧倾城愿娶叶殊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会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广场上哗然间响起了一阵阵欢呼,万千人热烈地高声呐喊着。
“萧王妃!”
“萧王妃!”
叶殊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倾城,忍不住一颗心激烈地跳动起来,满眼带泪地微笑道:“叶殊也一样!”
苦郁禅师对新人开示,闭目合十吟诵着祝福的经文,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广场上,然后恭敬行香,祈愿两人以后的路途清净平坦。
远处的角楼上敲响了幸福的钟声,整个广场上汇集成一片欢乐的海洋,鲜花满天飞,歌声婉转悠扬……
那一场浩大的婚礼给人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一直到多少年以后,依旧有很多老人满眼闪烁着光芒,向年轻人描述着那一场婚礼的繁华与热闹。自那以后,柔西高原上的女子们都流行穿着雪白的嫁衣出嫁,所有人都认为,只有雪白的嫁衣才能配得上纯洁美丽宛如雪莲花一般圣洁的好姑娘。
叶殊也觉得自己幸福的过分了,那一场浩大的婚礼不仅仅表达了萧倾城对她无与伦比的溺爱,更满足了一个女人所有的虚荣心与奢华的幻想。她何德何能!
夜晚降临,繁星闪动。
萧倾城稍稍应付了一下宾客就把前厅交给了萧洒,自己回后院里陪新娘子去了。
宁谧的月色妩媚动人,金鱼池旁的水榭亭子里,萧倾城和叶殊两人在吃晚饭。碧波楼头,游鳞戏水,粉白浅红,花姿荡漾。
萧倾城又给叶殊夹了一筷笋尖,笑着问道:“叶儿,好吃吗?”
叶殊努力地咽了下去,违心道,好吃。虽然说王府里的厨子做饭十分美味,但是天天守着那么几盘青菜吃来吃去的,连根肉丝都没有,早吃腻了。
悄悄瞟了一眼那盘油汪汪鲜嫩嫩香喷喷的四喜丸子,叶殊咽了口水,轻轻夹了一筷子有些不舍地放到了萧倾城的盘子里。
萧倾城忍不住笑了起来,夹起一小块肉伸到叶殊嘴边。
叶殊小脸微微一红,还是忍不住诱惑,张口吃了。
“叶儿吃饱了吗?”萧倾城言笑晏晏。
叶殊点头:“吃饱了。”
萧倾城但笑不语,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叶殊陡然间想起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低下头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端起小杯子里清淡的梅花酒喝了一口。
萧倾城不再等了,站起来走前一步手臂一伸就把叶殊横抱了起来。
叶殊的心狂乱地跳着,俏脸绯红。
萧倾城微笑着在她腮边吻了吻,抱着她慢慢往那红纱朦胧的喜房走去……
翌日天光大亮,叶殊跟着萧倾城出门了,没有穿那件华贵漂亮的婚纱,换了一件简单素净的衣服。
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辗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西边山坡上的皇陵。
跟随的侍卫在外面等着,萧倾城带着叶殊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缓缓往前走着。叶殊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陵园,修缮的庄严肃穆,气派威严,那些都是萧氏一族的先祖先辈们。再往东边的另半个园子,那是季氏皇族先祖们的墓园。
萧倾城带着叶殊见过了他的祖父祖母祖爷爷祖奶奶们,一一行了礼,最后在靠南边的一座高大的墓碑前面停下了,那是萧倾城的父母合葬的墓。这里的墓地每天都有人修理看护,路边的草芽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墓前的石阶清扫的一尘不染,墓碑后面的石砌台阶下开满了一丛丛淡黄的小花,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曳着,安静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