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萧倾城轻轻抚着叶殊的脸颊,狭长的凤目亮晶晶的,写满了认真,“你还有我。”
叶殊抬头看了萧倾城一眼,满脸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还要我。”
萧倾城眼神一痛,看到叶殊脸上的笑容,那么悲伤。
叶殊笑得越发张狂了,定定地盯着萧倾城问道:“可是你要我干什么?要上床吗?我陪你。反正我是个没人要的贱女人。慕容嫣说的没错,我是真贱。”
“叶儿你胡说什么!”萧倾城脸沉了沉,满腔气怒地看着叶殊,“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还想与我相守一生,白头到老?”叶殊笑出了眼泪来。
萧倾城眼里满是深深的伤痛,默默地看着叶殊:“我是想和你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叶殊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我不信了。”
说完就推开萧倾城,一步步往前走去。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呼呼地灌进领口袍袖,刮在人脸上,生生地发疼。
心上裂了个大口子,也在呼呼地灌风,冰冰凉凉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叶殊微笑着抹去了腮边的泪水,却又有一串串泪珠掉落下来,抹也抹不尽,像要把所有的泪水都流尽一样。
萧倾城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个瘦削又倔强的身影一步步跋涉在冷风里,心灰意冷。很想喊住她,可是他知道,他喊了,她也不会回头。
风越刮越大了,夜幕沉沉,月亮躲进层层的乌云里,不见了。
珞施端着托盘从屋里出来,慢慢往后院厨房走去。季文熙他们这一趟出去了好久,整日里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人又瘦了好多。晚上特意嘱咐厨子用小火炖的人参首乌鸡汤,好好补一补,看他们把一锅汤都喝了,很有成就感。
“哟,这不是前王妃,珞施公主吗?”
一个娇嗔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冒出来,珞施回头,见到原来是塞娅郡主。
微垂眼帘,珞施福身行了一礼:“二夫人。”
塞娅闻言秀眉冷竖,怒气冲冲地瞪了珞施一眼:“大胆!谁让你这么叫的?”
珞施公主不卑不亢,淡淡道:“殿下吩咐的。”
“哼!”塞娅郡主冷笑起来,绕着珞施公主走了几步,“我看是你在拈酸吃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珞施公主也不争执,端着盘子继续往前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塞娅郡主冷冷地瞥了珞施公主一眼,走前几步挡住了去路,“看你这样子,也就只配个下人了,怪不得这么没教养。”
塞娅郡主讥笑了半天还不解气,一张俏脸上满是不屑的笑:“我就说这小家小户的要不得嘛,看看你这一脸幽怨相,估计着你爹你娘还有你们那个芝麻大的小国都是你克死的!还好王爷英明听了我的劝,把你给休了。”
珞施公主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起来,还从没有人胆敢这样和她说话。
两个女人正怒目瞪视间,刘封疾步走了过来,站到珞施前面朝塞娅郡主拱了拱手:“二夫人请自重。”
说完接过珞施公主拿着的盘子,拉着她的手笑笑道:“洛儿,我们走吧。”
珞施公主点了点头,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往后院去了。
“你们!”塞娅郡主被无视了,顿时恼羞成怒,一双娇媚的大眼睛满是怒火,恨恨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翌日清晨,季文熙刚刚起来,正在花园里舒展舒展筋骨。
刘封匆匆跑了进来,带着满脸的灿笑大声喊道:“殿下!殿下!”
季文熙皱皱眉看得好笑:“多大个人了,怎么跑成了这样?”
刘封顾不上多说什么,拉着季文熙的袖子就往前院走去:“殿下!你猜猜谁来了?昨日里一回来就听门房说咱们城里来了几位贵人,本来想着今早上就去打听打听的,结果人家就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谁来了?”季文熙听得一头雾水。
“是萧王爷!”刘封满脸的灿笑,兴奋道,“听说还有一位姑娘,估计是叶小姐,哦,不!应该是咱们的玄王妃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季文熙已经大步奔了出去,转过拱门就不见了人影,刘封乐颠颠地追了上去。
话说在玄王府的大门外,叶殊下了马车,怔怔地看着那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满腹的踌躇。
“叶儿,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面才好。”萧倾城语气淡淡的,有些疏芜。
叶殊默默点了点头,跟在萧倾城身后慢慢往里面走去。
进了大门是两道抄手游廊,引路的小厮在前面领着往右边走去,游廊边上种着青瑞瑞的忍冬,有种淡淡的香气在风里飘散。
转过了游廊是一处平坦的院子,颇为宽阔,正北边两排飞檐斗拱的屋舍,屋瓦重重,连延到后堂。
“叶儿!”
一个声音大喊了起来,叶殊转头,远远的看到季文熙穿着一身淡青的袍子正往这边跑来,带着满脸激动的笑容,英俊的脸庞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焕发着灿烂的神采。
“叶儿!”季文熙又唤了一声,眸光紧紧地盯着叶殊,缓下了步子微笑着往这边走来。
叶殊默默地看着季文熙,只觉得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有种冲动想立马就冲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大哭一场。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那所有伪装的坚强,所有堆积起来的壁垒,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再一次土崩瓦解。她不求什么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娶了几个女人,不管他生了几个孩子,她只想要他!
“文熙……”叶殊强忍着满眶的泪水,努力地露出来一个微笑。
“夫君!你怎么跑到前院来了?外袍都没穿,也不怕冻着了!”一个火红衣衫的美貌女子紧步走了过来,拿着一件银灰的棉袍给季文熙披上,一边系扣子一边娇声地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