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足够大的大厅容纳这么多人,仪式就是在露天的帐外举行的。没有父母长辈在场,季文泰就权作了代表,接受两人的拜礼。三拜结束后,将新娘送入洞房,场面越发热闹起来,三五成群地聚到了帐里喝起了喜宴。
宋轻扬先去正中的大帐里敬过了季文泰莫荏他们,再去别的帐里挨个地敬酒。
浅云和秦画她们也被随便拉进了一个营帐,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猜拳,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
今天的这个日子里,浅云的心里不可谓不苦涩,可是宋轻扬再好,都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他们终究是没有缘分。其实浅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随它去吧,谁离了谁还活不了呢,明天的太阳还不是一样从东边升起来?就沉醉这一晚吧,明天起来,咱们浅云又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好姑娘。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浅云端起来仰头就喝了下去,辛辣的滋味直呛喉咙,浅云忍不住咳嗽起来,两眼都泪汪汪的。
“浅云,少喝点!”秦画在一边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劝道。
浅云笑着推开了她:“我没事,不用管我。”
“浅云姑娘果然豪爽,来,我敬你一杯!”一个士兵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来朝浅云示意。
都是些自家酿的米酒,度数很低,麻辣中带着丝丝的甜味,喝多了也不要紧。
浅云闻言畅快地一笑,也端起酒杯来和那个士兵对着干了,众人一阵拍手叫好。
正喝得热闹,新郎官宋轻扬过来敬酒了。
众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齐齐祝了一杯。宋轻扬已经喝得脸有些红了,只是一双眼睛依然漆黑明亮,莹莹闪烁着光彩。
“宋轻扬,我敬你一杯,你要好好待我们家方圆,否则花营的姐妹们不会饶过你的。”浅云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默默地盯着宋轻扬。
“对!要好好待方圆,不能欺负她,不能惹她伤心,不能对不起她,要让她永远开心幸福!”秦画也站起来跟着叮嘱加示威。
这些话宋轻扬一晚上已经听了八百二十遍了,看来伴娘太多也是个麻烦呀。眼看着姑娘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宋轻扬连忙赔笑:“姑娘说得是!轻扬一定不负所托!”
说完恭敬一礼,抬袖把酒喝干了,然后继续往下一个营帐走去。
待到人走了,浅云默默地坐了下来,有些自嘲地笑道:“怎么我就没人要呢。”
秦画笑着比划了个羞羞的动作:“你才多大呀,怎么就没人要了?咱们浅云漂亮着呢,喜欢的人都排着队!是吧?”
说完还瞟了瞟旁边坐着的一堆士兵们。
“浅云姑娘嫁给我吧,我娶你!”一个士兵笑着喊道,满脸激动。
“浅云姑娘我娶你!”又一个喊道。
“我娶你!”
“我也娶你!”
一阵阵的呼喊声一浪高似一浪,连别的营帐的人都跑来了跟着凑热闹。
浅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热闹也好,玩笑也好,都没关系,今晚过得很开心。
叶殊在正中大帐里和季文泰莫荏他们一桌,有季文泰在,不让她多喝,叶殊感觉喝得不爽,瞅了个空自己跑出来了。远远的看到刘盛楠就在那边的帐子里,跟着扎堆就凑了进去。
刘盛楠看到叶殊来了,笑着提醒她可要小心了。这边正在玩击鼓传花,装饰喜帐的绢花让他们摘来了一朵,拿在手里一个个传着。击鼓的士兵叫庞坤,正把一只茶碗倒扣在桌上,两只筷子梆梆梆梆地敲着。声音一停,花落在谁的手上就会被人逼着回答问题,不回答也可以,但是要罚酒一杯。
筷子梆梆梆地敲起来了,粉色的绢花在人手中飞快地传递着,像在急急地脱手一个烫手的山芋。刘盛楠把绢花传给了叶殊,叶殊又连忙把绢花传给了下一个人。随着叮铛一声响,击鼓完毕,只见粉色的绢花正落在一个脸孔白净的士兵怀中。
“韩佑,这下落到我的手上了吧。”旁边一个士兵一脸奸笑,“说说吧,你天天想的那个小妞叫什么名字?”
韩佑脸上一红,不肯说,被众人罚了一大杯酒,酒喝下肚,原本白皙的脸庞越发红了起来。
梆梆梆的击鼓声又响了起来,接连的又有几个士兵被抓到了,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不外乎是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相好的是谁?有没有亲亲过?是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刘盛楠也被抓到了,一个娃娃脸的士兵满脸害羞地吞吞吐吐地问道:“盛、盛楠姑娘,你有心上人了吗?”
只见刘盛楠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端起来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叶殊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春意盎然的夏夜呀。
不一会儿轮到叶殊做令主了,敲鼓声停下的时候,又是那个叫韩佑的士兵被抓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叶殊,又似乎是带着一丝期盼。
叶殊笑着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提个什么问题好。问年龄吗?太没创意了。问想不想父母家人吗?军队里的人,问这个问题太伤感了。有什么爱好?天天刀枪棍棒的人,有爱好也没处去。
没想到提一个问题也这么难,既要体现游戏的趣味,刁难到游戏的人,又要起到娱乐大众的效果。
想来想去,原来不是夏夜太招春了,只是在这热闹的酒桌上,只有谈论到男情女爱这个问题才不会冷场。
叶殊笑了笑,随大流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韩佑脸色又红了红,看着叶殊犹豫了半晌,低低地开口问道:“喜欢你可以吗?”
叶殊闻言微微一愣,笑着摇头道:“还不要了吧,做战友不是挺好的吗。”
韩佑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脸色又白了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那边的士兵们见自家兄弟碰了个软钉子,顿时团结一气,专门刁难起叶殊来。
“叶教官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