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战将,秦府。
“哼,没本事还去卖弄,死在外面,也是活该!”
秦府大厅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阴沉着脸,眼神阴鹫,冷声道:“秦拓这个混小子平日最是懒惰,只顾浪荡,疏于修炼,又结交了那样一群狐朋狗友,染上一身的坏毛病,难堪重任,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他。。依我看,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去苏家退婚,免得让人看我们秦家的笑话。”
“父亲大人说的太对了。”
一位身穿金衣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冲着三长老点头,在一旁幸灾乐祸,他虽故意压低声音,但却能听得出来,他的嗓音有些尖锐,“人家既然不愿意,又何必死缠烂打?如此有损我秦家的颜面啊。”
“哼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而已!”金衣男子身侧的紫袍美妇人眯起那双丹凤眼,言辞刻薄地道。
三长老等人一直不赞成这桩婚事,那紫袍美妇人苏秀萍是苏凌舞的姑姑,觉得秦拓这个二世祖根本配不上她的侄女,更是极力反对,经常为苏凌舞筹谋划策,怎样摆脱这个二世祖的纠缠,这次秦拓去魔猿峰夺取魔猿幼崽,就是她在背后出的主意。
“哼,苏秀萍,拓儿好歹也喊你一声二婶,纵使他有千般不是,你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该这般奚落他?”
一位红衣女子出现在大厅,她年纪不大,身姿修长,高挑出众,青丝如瀑如墨,垂落至纤纤蛮腰处,美眸皓亮,柳眉如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清冷惊艳,走进大厅,红衣女子冷冷地注视着苏秀萍,语气淡淡地说道。
“哼,一个寄人篱下的外来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此说三道四?!”紫袍美妇人苏秀萍扫了红衣女子一眼,很不客气地道。
“苏秀萍,你——”红衣女子柳眉一簇。
“难道我说错了吗?”紫袍美妇人苏秀萍冷笑。
“哼,都给我闭嘴!”
大厅外传来一声怒哼,一位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面庞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充满着刚烈之气,眉毛粗重,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不怒自威,此人正是火煌城大名鼎鼎的风翎战将秦毅,眼神刚毅,透着冷漠,莫测高深,让人琢磨不透。
“这桩婚事我自有主张,你们莫要再私下议论。”
秦毅冷冷地吩咐着,语气中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又看向了三长老,叹口气道:“二叔,拓儿还是个孩子,孩子们的那些事儿,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多掺和了。”
三长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红袖知道。”红衣女子红袖轻点螓首,淡淡说道。
紫袍美妇人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家主,少爷回来了。”元宝一路快马加鞭,提前来报。
秦拓被抬进大厅,望着眼前的众人,熟悉又陌生,同时心头涌现出一抹伤感,自己的父母亲人现在怎么样了?
“拓儿,你怎么样?”秦毅坚毅双目中流露出浓郁的关切之情,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疼爱,难以掩盖,也掩盖不住。
“拓儿,伤的重不重?快让红姨看看。”红衣女子红袖连忙上前,轻声问道。
秦拓望着眼前的二人,不由思绪万千,在秦府,也只有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咧开嘴一笑,笑的很勉强,很艰难地说道:“老。。老爹,红。。红姨,一点儿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嗯,没事就好。”
秦毅浓眉一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道一声,这臭小子今天怎么转性了?以前秦拓在外闯了祸,回到秦府都会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恶人先告状。。若真在外面吃了亏,受了委屈,秦府现在早已鸡犬不宁了。
秦拓的这些小聪明,秦毅都心知肚明,却不拆穿,放之任之,任他百般闹腾,只要不捅破天,哪怕是捅破了天也无妨,又任他千般挥霍,一切都顺着他,哪怕他成为一个纨绔之极的二世祖,秦毅也从没苛责过他一句,为此秦府很多人都心生不满,认为秦毅对儿子太过于偏袒。
“拓儿,是谁伤的你?”红衣女子红袖美眸注视着秦拓问道。
“咳咳,场面太混乱,被人误伤了。”秦拓如是说,有些事说出去,只会让人悲痛伤心,更何况他夺舍重生,太过于离奇,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幸好是误伤,没什么大碍,伤得不重。”
紫袍美妇人苏秀萍眯起眼,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模样,说道:“拓儿啊,听二婶的,魔猿峰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以后你就别去了。二婶这就去让人准备一桌好菜,给你压压惊。”
说着,紫袍美妇人苏秀萍就要转身出去,却被秦拓喊住了。
“二婶且慢,我有话要说。”
以前那个二世祖虽然纨绔,却不傻,知道他这个二婶心机很深笑里藏刀,听出她话中的深意,不让他再去魔猿峰,那就永远无法完成与苏凌舞的承诺,就不能再去纠缠她。。秦拓也不想有太多的麻烦,当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过他心中却是愧疚,暗暗叹道,老兄啊,既然人家姑娘不甩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呢?
三长老秦毅红袖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惊奇,尽皆望向秦拓,紫袍美妇人苏秀萍更是吃惊地张开红唇,忍不住叫出声:“什么?你叫我二婶?”
二世祖对紫袍美妇人向来是直呼其名苏秀萍,二婶这两个字,也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叫过几次。
“老。。老爹,我要宣布一件事!”秦拓与老爹秦毅四目相对,后者觉得儿子有些不正常,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秦拓沉吟半刻,语气坚定地道:“老爹,我与苏凌舞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拓儿,你的意思是。。要退婚?真的?”
秦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目中尽是不可思议,尽管秦家内部很多人反对这桩婚事,苏家也隐晦地暗示要解除婚约,他对内力排众议,向苏家装糊涂,坚持不退婚,因为他知道,儿子对苏凌舞太痴迷了,已经无法自拔,死都不会退婚,况且只要儿子喜欢,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他都不会放弃,要极力促成。
现在却要退婚?!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退婚?!”
三长老,金袍男子和紫袍美妇人也都是一惊,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有红衣女子红袖神色淡然,眉宇间甚至有些不屑,你苏凌舞很出众为天之骄女,但在她眼中,秦拓丝毫不差,看上苏凌舞是她的福气。
“是,退婚。”秦拓语气坚定无比,他没多做解释,坚持退婚,因为他志不在此。
“哈哈,好,退婚。”
秦毅痛快大笑,堂堂风翎战将,却被人追着撵着旁敲侧击地提醒着,老秦啊,你家那二世祖太不成器了,俺家闺女看不上,不,是俺家闺女没这福分,意思就是赶紧解除婚约。。战功赫赫的风翎战将,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实在是太憋屈了,一听儿子要主动退婚,顿时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大手一挥,笑喝道:“好,待你伤势痊愈后,随我去一趟苏家,解除婚约。”
“好。”秦拓敏锐察觉到老爹秦毅的先后变化,眼神越发的坚定,这般做没错。
“知难而退了吗?”
紫袍美妇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小小的得意,自己支的招终于见效了,小子,和老娘斗你还嫩了点儿,但她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虽纨绔,但骨子里很执拗,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但现在却主动退婚,莫非这中间有猫腻。。她想不明白,越是如此她越想弄清楚,却又搞不通彻,陷入一个自己编织的牢笼之中,心中那一抹得意被一种扭曲的情绪所替代,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浑身不自在,几欲抓狂,究竟哪里不对?!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他面前的已不是那个二世祖秦三了。
在一道道惊诧的目光下,秦拓离开大厅回房疗伤,红衣女子紧随,美眸皓亮充满着魔力微微眯起注视着秦拓,像是要看穿他一般,话音清脆如珠落玉盘,道:“拓小子,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秦拓心头一沉,但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惊。
“我从你身上感应到了一丝灭魂针的气息。”
红衣女子柳眉一皱,似乎有些不确定,沉吟一下道:“但奇怪的是,那气息很微弱,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像是被什么镇压了,但这镇压之物似乎威力不够,才出现这样的波动起伏。”
秦拓顿时一惊,他现在的状况完全被红衣女子看透了,正如她所说,自己的神魂之力太弱了,只能很勉强镇压住灭魂黑气,随时都会突破而出,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红衣女子见秦拓失神,清冷喝道:“快说,你在魔猿峰是怎样受伤的?”
她的语气虽严厉,秦拓却从中感受到一份关切,无奈之下才将在魔猿峰被偷袭之事说了一遍,却对怎样镇压灭魂黑气只字未提,红衣女子也没多问,俏脸凝重,蹙眉思索片刻,葱白般的玉指点在秦拓的眉心处,指尖绽放出水蓝神光,秦拓只感觉眉心一痛,一粒血珠渗出,红衣女子指尖上出现一根牛毛粗细寸许长的黑针,流转着妖异黑光,正是灭魂针,细如牛毛的针放在灭魂草的汁液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便成了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一针灭魂,中者必死,杀人无无形。
“灭魂针?!”
“该死,真的是他们!”
红衣女子动了怒,美眸掠过冰冷杀意,冷笑道:“他们太自大了,以为世上再无人识得此歹毒邪恶之物,只可惜不会想到。。”
红衣女子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道:“哼,他们以为能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我。。他们既然敢伸出爪子,那我就全部剁了。”
“拓儿,坐下来。”红衣女子轻喝道。
秦拓闻言老老实实盘坐下来,红衣女子指尖再次点在他眉心处,注入一道绽放着水蓝光芒的法力,寻到并裹住灭魂黑气,将其镇压的死死的,秦拓心头大惊,好奇妙的法力。。但可惜不能将灭魂黑气彻底磨灭。
“拓儿,红姨的法力只能镇压这灭魂黑气七七四十九日,不过你不用担心,红姨会寻到化灵草,将这灭魂黑气彻底化解!”
红衣女子行事雷厉风行,话音未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房间内,只是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你是姐姐留下的独苗,红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秦拓想说,其实他有办法化解这灭魂黑气,但刚张开嘴巴,却发现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只好摇头作罢,心中暗自嘀咕,红姨口中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管他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来这二世祖的日子,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自在啊。”
秦拓暗叹一声,虽说红衣女子出手助他镇压了灭魂黑气,但威胁还在,犹如芒刺在背,须尽快恢复神魂之力,早日将灭魂针的威胁彻底化解,治疗神魂之伤,然后再修炼,寻找回炎黄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