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一轮圆月悬在星空,微弱的月亮洒落下来,府中小路,依稀可见,只是很模糊。草木间传来的一阵阵吱吱的叫声,在这孤寂的深夜,分外的响亮。
秦拓居住的小院。
晋叶元宝已经睡下,他们所住的小屋不时传来一道呼噜声,很响如打雷一般,又很突兀,没什么规律,一般都会让人吓一跳..晋叶很苦恼,快要抓狂,实在是难以忍受了,他准备求少爷让他和元宝这个该死的家伙——分开睡!
秦拓屋内的灯还亮着,他静静立着目光注视着悬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画中是一位身穿一袭青衣的妙龄女子,惟妙惟肖,如同活过来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她踏云而行,三千青丝如瀑如墨,随风飞舞,眉宇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眼神灵动透着清灵之气,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容貌姿色更是绝世无双,被誉为火煌城第一美女的苏凌舞,比起这画中人儿也稍逊几筹。
秦拓注视了良久,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画中人很熟悉,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他自嘲一笑,这仙灵少女般的人物,他怎会认得?!
随即,他小心翼翼地把画移开一角,找到了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石块,轻轻暗了下去,一阵嘎吱声响后,墙上出一个一人高的暗格,里面有一柄长剑,一套带有暗金色纹路的黑衣,一张青铜面具,还有一张破碎的兽皮。
“这个二世祖倒真是有趣,藏的挺深,这么多年都不曾被发现。”秦拓在心底道,他过去最擅长的就是剑,且成就不凡,故伸手取出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那柄长剑,很沉,入手冰凉,剑鞘灰暗,有些破,却很古朴,上有纹路,但看起来很不起眼,就像一堆破铜烂铁。
铿!
他握住剑柄,稍稍用力,便将剑拔出,耳边响起一道清鸣之音,仿若龙吟,悠长回荡,剑一出,他便感受到一股寒意,并非是杀意,而是剑本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自然而然,不用人刻意催动,仅此,他心中便闪过两个字——好剑!
剑柄比寻常的要长一些,足可双手握,剑身竖起来快到他胸部,二者皆是黑中带灰,灰中带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色泽,剑身上刻有一些图刻纹路,不,那种感觉不像是刻上去的,而像是天生就有一般,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图刻纹路并不完整,是残缺的,秦拓心中疑惑,难道这柄剑还未铸造完成?只是一个剑胚,一件半成品。
他想起了这柄剑的来历,是红姨送剑之时告诉他的,只记得它是用玄冥陨铁打造成的,也正是如此,他给这柄剑命名为——玄冥。
“我的鎏金剑毁了,这柄玄冥剑正合我意。”秦拓目中有光芒闪过,就像嗜武成狂的武痴看到一本武功秘籍,就像好色之辈看到了绝世美女,他心动了,收起玄冥剑,他又拿起了那张兽皮,上面记载的是一门古老的炼体法——撞山法,据说此法乃是撞山一族的不传之秘,修炼至第三重境界,以身撞山,山崩石碎,而身无恙,毫发不伤,为撞山族之宝,镇族之法。
秦三凝练出的神秘白碑没有任何的攻击力,红衣女子怕他受人欺负,便暗中将撞山法给了他,指点他修炼,又将玄冥剑送给他,但这一切秦府的人都不知道,连他的父亲秦毅和贴身仆从晋叶元宝也都不曾告诉过。
撞山法有五重境界,养气炼血,煅骨伐髓,龙脊,金光,神变。
秦三修炼到第二重境界,煅骨伐髓,煅骨如玉,伐髓似月,体魄强健有力,拥有巨大蛮力,远非一般人所能媲美,这也是秦拓起初觉得奇怪的原因。
秦拓忽然想到一件事,红姨曾说过,只要他将撞山法修炼到第三重境界,便送他一件法器,秦三对那件法器可是觊觎许久了,那是一件虚空法器,也叫介子法器。
“虚空法器?似乎还不错。”
秦拓目光掠过一抹炽热,他咧嘴笑了,笑的如一只小狐狸,此时他想起了一向很神秘的红衣女子,心中飘过一道暖流,又有些好奇,又想到红姨不辞千里为他寻化灵草,他能化解这灭魂黑气,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许些心虚,讪讪一笑,随即目光逐渐变冷,拿起了那张冰冷的青铜面具。
通往魔猿峰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小酒馆,位置虽偏僻,但生意却不错,去魔猿峰狩猎的人都会选择在此歇脚,这儿的酒不算好,但野味儿却是一绝,许多人甚至火煌城一些大贵族都慕名而来。
山风凛冽,呼呼作响,透着些许寒意,昏暗的月光下,一道黑影犹如一个暗夜精灵穿山越林飞掠而过,悄无声息地来到小酒馆外,藏匿在一个角落,四下探查一番,刚准备潜入酒馆,一道山风迎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黑影眉头一皱,当即闯入酒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酒馆内很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酒馆的掌柜夫妇和一个伙计都倒在血泊中,血流了一地,还未凝固,还有残温,显然刚被杀死不久,黑影脑海中掠过四个字——杀人灭口!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酒馆,与人无争的掌柜夫妇和一个为求存活的小伙计,这样三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能与人结下怎样的深仇大恩,怎会被人斩杀?
黑影一一检查了三人的伤口,目光越发的冰冷了,一刀封喉,一招致命,三人毫无反抗之力,这足以说明杀他们的人——是个高手!
“正如我所料,有人在酒菜中动了手脚..”
黑影抬起头,显现出那一张冰冷的青铜面具,没错,这黑影正是秦拓,秦三的撞山法修炼到了第二重境界,六识敏锐,身法迅捷,灵活无比,没理由躲不开那一记灭魂针,但他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发现灭魂针的威胁,原因只有一个,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并且下足了功夫,在酒菜中下了药,算计之精确十分可怕,灭魂针出现,药效发作,只是片刻间的功夫,很快便散去,让人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秦拓忽然想起来,他入主这具身体,醒来之时感觉浑身无力,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太虚弱了,现在看来,这定是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这个人算计之精准,让人脊背生寒,实在是太可怕了。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
可以想到的是,这个人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刺杀他,否则也不会这般精于算计,要让他死于意外,死的不留痕迹,找不出任何破绽。
秦拓心中一寒,有这样一个藏在黑暗中的黑手一心要置他于死地,让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有一种无形的危机感,这般精于算计,定是蓄谋已久,一次“不成”,还会再出手,他一定要揪出这只黑手,将其毁灭,否则日夜生活在这种被人算计之下,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地上的血还是温的,想必凶手还没走远。”
“追!”
秦拓身形一动,出现在酒馆外,探查风中血腥味儿的浓郁程度,朝着一个方向闪电般暴掠而去,一口气狂追了十数里,终于在一片偏僻山林中发现了两道身影。
从他们身上秦拓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他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上前,听到了二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