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漓澈入狱第二天。
华清宫。
白凤苏醒,前晚记忆全失,致力于治愈萧清远。天澋曜暗卫全京大幅度搜查可疑人员,未发现血莲妖军踪迹。泠阿来领罪,被天澋曜打板子,关禁闭去了。
荣华宫。
三皇子换上花柳之疾,并且寻花问柳之事被宣扬得满城风雨,闲言碎语堵得他不能出门。
楼外楼。
狐姬打赏昨夜待客的姑娘,并派出人满城寻找虚灵。
假漓澈入狱第三天。
华清宫。
影卫疾步走进,叩首:“殿下,在城郊发现可疑宅所。”
“派人连夜监视,伺机而动。有情报立刻来报。”天澋曜脸色异常憔悴,匆匆做完指使,转身回到里室,李斯正坐在太师椅上,羽扇轻摇。
“先生年事已高,是到了养老的时候了,到学生身边来吧。”天澋曜眸光晶亮,灼灼看着李斯:“请先生做学生的幕僚。”
“呵……殿下决心出手了?”李斯淡笑着看着天澋曜,缓缓道:“左右宰相缺一不可,殿下如今打破这个平衡,看来是准备对凤同僚下手了。”
风动,茶盏中水波粼粼,天澋曜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无论哪里的宅子藏匿妖军,这间宅子必须是凤家财产,必须。”
天牢。
虚灵被迫扯开衣襟,光洁的脊背上除去连日来鞭笞的伤痕再无其他。
三皇子细眼眯起,冷冷吩咐心腹:“血莲妖物看来也是会藏匿之术的,那就用刑,直到他认罪为止。”
摄政王府。
竹雀在摄政王寝室踱来踱去,不住转圈,嘴里反反复复嘟囔:“找不着,找不着……这主子,都火烧眉毛了,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假漓澈入狱第四天。
天澋曜带兵直奔城郊私宅,突破而入,宅子里已空无一人。
“四处搜查,务必找出血莲妖军曾藏匿过的证据!”天澋曜沉声一喝,发现曲径通向的别苑,高喝一声:“其余人,随我过来!”
冲入庭院,别有洞天。只见不远之处,一白衣人影伫立看着他,一瞬,飞身而逝。空留躺倒地上的一人。
走近几步,心忽而抽搐。天澋曜猛跑过去抱起晕厥男人,低吼道:“澈儿!”
抱着单薄的男子起身,天澋曜冷声吩咐:“备车,回宫。”
当晚,漆黑的密室之中,一双眸子猛然睁开,明亮的红色一丝丝褪去。一声怒喝,身上的镣铐尽断,一道黑影破门而出,冲向摄政王府。
“澈儿!”
微微睁开眼睛,杉木雕栏,紫色的纱幔,沁人的檀香,还有一张倏忽凑近的魅惑面容。
这里是……华清宫?
“殿下……”费力撑起身子,只觉脑袋昏昏沉沉,零散的思路只剩星星点点的片段,记忆无法连成线路。整个人似堕入一片混沌之中。
“别乱动,乖乖躺着。”天澋曜扶住我飘摇的身子,轻轻按倒在床上,又是仔细的掖好被角。这时,一个小宫女端上一碗汤药,天澋曜拦住她,低低一声:“我来。”
那句“我怎么会在这里”压在喉中,一勺汤药已然递过来,皱着鼻子乖乖喝药。水眸眨眨地看着天澋曜难得细心的模样,舀起,吹凉,喂药,指尖蹭掉唇角的药汁……
极为不适应地挨到整碗喝完,下意识地缩缩眉,好苦……
忽而天澋曜指尖按在唇上,往我口中塞了一块儿什么,甜蜜在舌尖蔓延开来。微微一怔,是蜜饯?这家伙,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华清宫?”迎上天澋曜深深的注视,我问道。
“我是在搜查妖物藏匿之处时,在城郊废宅发现昏迷的你的。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个白衣男人,看到官兵便立刻跑了。你为何会在那里,那个男人又是谁?”
妖物,白衣男人……
一阵头痛,记忆的水闸开启,思绪在混乱中沉浮,无数线头缓缓连成一道长线。
我被清月囚禁了!
灵光一闪,体内碧水莲君的内力冲破了遗忘蛊的毒性,五日以来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而清月最后说与我的话也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宴会出现血莲妖物,宫中诸多达官被害,清远失踪,澋然抱病,而且……现在刑部大牢里竟然还关着一个龙漓澈!
“宴会上出事了对不对?血莲妖物冲出杀人,我被陷害了对不对?牢里那个龙漓澈是怎么回事?你派过去的替身?”顾不上回答天澋曜的问题,我起身发问,遗忘蛊的残存的效用还在,脑袋一阵嗡鸣,险些跌下床去。
天澋曜急忙迎上来,我倒入他的怀里,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声音:“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牢中的是我的人,你安心休养。”
说完,不由分说地再次把我按在床上。直直看着他的眸子,那深渊一般的黑亮中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心里明白,既然他能够到城郊寻找妖军,定是了然了三皇子的一箭双雕之计,也不必我再多说什么了。我只得点点头:“城郊那里,曾经是血莲妖军的巢穴,如今它们全部转移。但据我推测,它们新的藏匿之处,距离那里有一天的路程,运输工具不祥。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知道了。”天澋曜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亦是点点头:“澈儿你累了,睡吧。”
翌日,白凤来帮我诊脉,遗忘蛊虽未影响我的记忆,却是致使全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无力思考。
“清远的情况怎么样了?”皱眉看他,我轻声发问。
“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白凤亦是中了遗忘蛊,忘记那晚的事情,恢复了一向的桀骜:“那家伙,似乎没了魂魄一般,一直昏迷。”
按理来说,清远的症状,也该是服食禁药变身血莲妖物才对,而他却是发作后没有一直不停嗜血杀人,而是恢复常人状态,一直昏迷,着实奇怪得紧。
“他的情况很是诡异,与一般的血莲妖物不同。或者说,他更像是一个躯壳,被妖物占据是变成血莲,妖物离开时恢复正常。”白凤被我的问题引入思索,几句说来,不像回答,似乎是若有所思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