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对他的这种态度很不满,尤其是活口这两个字。换句话说,他的隐瞒可以归结为一种变相欺骗。
我还是被骗了。
“你们这群宵小之徒,竟敢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猥琐男终于缓过来,捂着重要部位跪在地上又开始抻着大脖筋叫嚣。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我一指王二。
猥琐男愣了愣,终于摇摇头。
对一个小人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因为这个“不明身份”很可能代表着比他身份还大或者比他还不要脸的小人出现,就和传说中的小流氓害怕大流氓一个道理。
“他就是传说中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别看他长得年轻,其实他都已经七十高龄了,为什么可以保持青春呢?就是因为他常年喝人血,吃人肉,尤其爱喝年满十八岁以上年轻男子的血,不然我刚开始为什么问你的年龄呢?当然,在那之前还要有许多的步骤,比如说碎尸啦,分解啦,榨汁啦,那热乎乎黏糊糊的感觉,恍若果缤纷一样带有阳光般年轻的味道,如果掺上些人肉还有纯果肉的营养疗效,不仅嚼起来口感上佳,就连轻噙一口都会延年益寿。那味道,简直让人终生难忘。”我陶醉的闭上眼,像模像样的咬了一口点心细细品尝,胃里忽然有些翻江倒海,睁开眼,一个箭步窜出去,对着门口的池塘张大嘴:“呕~”
我吐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像有人讲笑话的时候经常是别人没笑呢他自己乐够呛,我只不过是同类挪用一下而已,别人没吐呢我就吐了,我个人觉得只不过就是一种变相喂鱼而已,没什么好丢脸的。
等我吐好回身看向屋里的时候,猥琐男已经口吐白沫了,据说是因为王二看见我吐端起茶杯起身走了几步,他就吓死过去了。
“剩下的人是不是没问题了?”我倚在栏杆上,接过王二手中的茶杯漱漱口,擦擦嘴。
“嗯”,王二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努力平复我的胃。
“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士,就算我不动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被敌人抓住的死士,只有一条路。也许就在把他们带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我不会特意派人看住他们。”
这倒是真的,我说怎么老鸨没反抗呢,老窝都被人端了真是没脸回去了,可以理解为破罐子破摔。而且审问时老鸨他们几人除了冷嘲热讽一下王二基本上什么问题都没回答,对此我还是很欣赏的,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说的是他们,”我指着屋里的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
王二随意看去,不置可否。
“交给我吧,你知道对于妓院问题的处置我很有方法。”我把茶杯塞给王二:“说不定还能给你选出来几个侍妾。”
王二没有丝毫尴尬的看着我异常温柔的笑容,我告诉自己其实我没有期盼他会拒绝,然后转身进屋。
“喂喂,醒醒!”我薅着猥琐男的耳朵,顺便用指甲尅了尅。
猥琐男惨叫一声就醒了过来。我揉揉耳朵,努力摆一个温柔一点的表情:“你应该知道外面那人的厉害了吧?现在我告诉你,芙蓉馆是不能再经营下去了,可是这些女人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我决定让你把这些女人当祖宗一样供着,如果她们愿意嫁人你要帮她们找个好人嫁了,如果她们愿意做买卖你要负责出资,也就是说你要无条件的提供支持。而你们呢,”我看向渐渐停止哭泣的女人们:“你们也不能因此就欺负他,我会派人一直跟着你们,监督你们。如果谁有违我今天的话,看见那两个人了吧,”下巴一扬,指向刚才两个瞪过我的侍卫:“他俩可是男女通吃,是个人的血就喝。”
那两人冷冷的目光扫来,猥琐男一哆嗦,率领众位女人们齐齐跪下,硬是扁着嘴一句完整的话没蹦出来。
拍拍手,站起身,背着手,大踏步。
“去哪儿?”王二跟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开口问了句意义不大的话,我再蹦跶能蹦跶出他的手心吗?
“此地不宜久留,”我一脸严肃的快步往出走:“今天说的谎太多,我怕挨雷劈。”
王二一挥手,鸣金收兵,我的第一次逃亡计划也这样被扼杀在众目睽睽之下。
回去的路上,我总结了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第一,时机不够成熟,原本我是想趁着打乱套的时候逃走的,可惜没打起来;第二,我不应该在局势已经稳定的时候还跑去后院,结果让人发现了我的意图,以后行动怕是更难;第三,我在猥琐男第一次提出要带我走的时候就应该立马跟他走;第四,我不应该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如果早知道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不那么心安理得的说那么多废话了,找个茬子就溜了,我还以为王二不会亲自来呢。我的命啊,我可怜的命啊!没想到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耗子,他成了猫,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只战无不胜的杰瑞,而他是那只倒霉催的汤姆。
有了这个念想的时候,我和王二正走在大街上,我不时皱着眉捶胸顿足,要么就仰天长叹。周围许多不明所以的人类就这么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这个怪异的组合:王二面无表情,我表情过于夸张。
路过一家茶楼的时候,王二顿住脚步,顺道抓住还在前行的我。
“干吗?你又要干吗?”我现在一看见王二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就紧张,谁知道下一句话从他嘴里蹦出对我的精神是多大的打击。
“喝茶。”王二拖着我进了茶楼。就这样,一个静谧的下午,刚捣毁了一家妓院的我们坐在茶楼里喝着不知名的茶水,惬意说不上,火苗倒是燃的噼里啪啦。
“帮个忙五百两一次,”我伸出五个手指,在王二眼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