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我继续往前蹭，毕竟是冷战期，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吧，最起码不要反应早了，要不显得我多没面子？
“怎么？想躲我？”
我有些心虚，好吧，我承认，冷战局面的形成是有那么一点点躲的因素。
“躲也没用，时间不短了，你应该准备好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遗憾的是，对于一个查数都查不明白的人来说，真的没准备好。
“右前方，黑短褂的那个。”
我眼神扫过去，一个略显矮小的男人正在搬运一辆推车上的货物，汗珠顺着额头滚下，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早春而已，这人的穿着却有些单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我观察许久，终于明白王二为什么问我了。
“他会武功！”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整整扛了四袋子的货物还能用脚轻松地别住推车的超凡技术，脱口而出。
“还有呢？”浩里挪到我身边
我凝神半晌，摇摇头。
“仔细看看他扛的麻袋。”浩里略一仰头，指向那人肩上的袋子。
那袋子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麻袋，粗麻缝制。我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你不觉得这麻袋的形状有些奇怪吗？”浩里摇摇头。
我恍然大悟：如果是普通货物，一个袋子怎么的也会装满了再运，可是这个不仅没装满，还略有松垮。而形状，也令人怀疑。难道是，贩卖人口？！
我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身旁的人。
“听着，你下一个任务是，混进去。”浩里冷冷的开口。
“什么？！”我难以置信，甚至以为刚才只是幻听。
“贩卖人口的是什么地方相信你应该能猜到，当年莫影菲也是这样被卖到烟雨楼，而妓院是刺探敌情最好的场所，这家妓院是那人的，我们很可能已经被包围了，要想不泄露行踪，必须这么做。否则，我们甚至出不了湖南郡。”浩里淡淡的牵起嘴角：“就当是行侠仗义。”
你非要这样吗？你非要这样打碎我所有的希望吗？哪怕希望只剩下一点点？我把目光移向别处，阳光正刺眼，刺得我精神恍惚。
“我不相信你在暗处没埋伏人马，我不相信凭你会走不出去。”淡淡的开口。
“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能走得出去。”身旁的人自信满满：“可是未必包括夫人。”
“我记得我说过会帮你，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我压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酸涩：“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每天都在琢磨别人在想什么，可是我就是看不懂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如果我进去也许就再也出不来了。是你没把我当回事儿还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要想帮我，首先要通过我的考验，否则，就算你有再多的过人之处对我来说也毫无用处。如果现在不多磨磨，恐怕以后更是进得去出不来。这里还不算是那人的控制范围，进了京，会比这儿还要险恶。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浩里轻松地开口，镜头回转，似乎有那么一个午后，有人也这样轻松地对我说过中午好。
我知道你会派人保护我，我知道我刚才说的只是气话，我知道我在乎的只是你的不在乎。既然如此，我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仰头，眯眼，45度角的倾斜刚好看清浩里的脸，努力扯开微笑，掩过苦苦的味道，清清被哽住的嗓子：“除了用我娘威胁我，你还会做些什么？除了用女人帮你，你还会使什么手段？我娘再怎么说也是公主，不管我是不是没人要没人理的借尸之魂，你都要给我好好照顾我娘，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转身踏步向客栈走去，丢下正午阳光下那缕曾经让我无比神伤的情思，就让一切曾经吧，如果现在抛不下，早晚有一天，我会变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
回了客栈，大家已经聚在楼下说说笑笑准备吃午饭，看着一大家子的人，突然又觉得舍不下。
“又查数去了？”邦端着碗，笑嘻嘻的看向我。
“是呀，查的我头昏脑胀，以后再也不查了。”颓废的歪在一边，端起我的碗。
“你到底在查什么？”孥沐凑上来：“今天你还没给我讲《西游记》。”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问，我人口普查呢，不行啊？”不耐烦的挥挥手，扫开孥沐的脸。
“怎么累成这样？”孥达皱皱眉：“多吃点儿。”
自从和王二冷战以后，我顺便也把孥达捎上。邦说的对，有些话要早点说清楚，历史遗留问题处理起来最麻烦，比如说日本侵华问题，所以我没说话，闷头吃饭。
东海在旁突然咳了一声，我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东海正朝我挤眉弄眼，顺着东海目光望去，王二一脚踏进门。众人马上摆出一副明了的表情，也难怪，时间差没找好，说偶然谁信？倒皇派愤愤不平的低头，倒王派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不时用眼神炫耀。
我起身往碗里夹了几筷子的菜，像往常一样上了楼上我和邦的房间。估计身后两派的人表情互换了吧？
心事重重吃下半碗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放下筷子，娘和遥姨出现在门口。
“娘，遥姨，你们吃完了？”我侧身让进，隐约猜到两人的来意。
“灵儿，娘想和你说会儿话。”娘拉着我的手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也没机会和你聊聊天，娘得好好和你谈谈。”
“娘，你不是又要劝我给王浩里做走狗吧？”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娘不满的瞪我一眼：“娘看得出来，浩里对你还是与众不同的，你看过堂堂二皇子肯让哪个女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待？娘知道灵儿见识不同于常人，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平常人家到了你这个年龄，早就许了人家，娘能不着急吗？难得有个人如此待你，灵儿不要过于倔强，毁了自己的一桩好姻缘。女孩子该温柔还是要温柔的，你看二皇子面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不高兴呢。还没过门儿呢就这么僵了，以后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