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头,道:“我明白的,既然是这样,那还是照你们准备的去做吧。只是四爷到底是打算将妹妹带到什么地方去?”
总要有个底吧,不然若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那该如何啊?
胤禄皱眉,道:“这我就不确定了,四哥应该是会询问莲妹妹的意见,毕竟是带莲妹妹出去玩的,要是让莲妹妹不开心了,还玩什么啊。”
妹妹应该会选择有水的地方,那就只能是水乡了,可是谁知道那里安全吗?
黛玉猛然想起了荣国府的众人,便不经意的问道:“十六哥,昨天,荣国府的人没有出什么状况吧?”黛玉也不知道她们是否撞枪杆子去了,四爷肯定已经气疯了,她们若是聪明点,应该不会有事的。
胤禄笑笑,道:“黛儿,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起聊天呢,难得有那么个机会可以好好聚聚,不好好把握可是很浪费的。”
听出他语气不对,黛玉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啊?黛儿,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一听四哥对不起莲妹妹,一时生气便拿那个薛宝钗出气,谁让她自己跳出来的。”胤禄无辜的说道,这真的不能怪自己啊,原本就看薛宝钗不顺眼了,她还笨到自己出来找死,能怨恨别人吗?
“你是说薛宝钗?”黛玉放下心来,如果是她,那就算了,反正自己看她也不顺眼。
胤禄看出黛玉不在意,便继续说道:“还有哪个史湘云,你也知道的,处处为薛宝钗说话,也不想想,惹爷不高兴了,有理也不管用,更何况她们那是什么歪理?”
黛玉轻声问道:“还有呢?你还做了什么?”
胤禄嘿嘿笑道:“也没有什么了,接下来的就是四哥的事情了,是他下令的,所有的人都被押到了牢房去了。你也知道的,四哥刚刚经历过莲妹妹的失踪,正是非常时期。偏偏她们这时去烦他,能有什么好下场?”更严重的事情是,四哥好像是想要离开了,听他的口气,不是简单的出去游玩一段时间,而是像永远。最好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不然还真的会乱套了。
黛玉心一惊,看着他道:“那怎么样了?现在闹大了,怎么收场?”
“收场?”胤禄奇怪的看着黛玉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们能干什么。”就算现在要了她们的命,谁能干什么?
黛玉叹气,道:“过去看看吧,放了她们吧,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了,这样一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不好的。以后不要理会她们就是了,希望她们好自为之。”
胤禄点头,不在意道:“没有关系的,黛儿。你现在是福晋,她们不过是奴才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黛玉是担心让人说闲话,自己不在乎,可妹妹呢?不知情的会以为妹妹还没有出阁就已经六亲不认了,外祖母也被扔大牢里去了。
看出她的担忧,胤禄笑笑,冲车夫大声道:“到宗人府一趟。”
“好咧。”车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来到宗人府后,胤禄扶着黛玉走了下来,两人慢慢的走了进去。
虽然知道待在这里地方,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可看到几人的惨状,黛玉还是不禁叹气。贾母一丝不苟的坐在一旁,倒也是整洁,身边是同样表情冷静的惜春,还有带着愁容的迎春。
王夫人和薛姨妈两人相依在一边,两人都疲惫不堪,薛姨妈前额红肿,渗着血丝,王夫人也是衣裙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看的出来也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倒也无大碍。
最不好的便是宝钗和史湘云了,两人都是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裙摆下方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啊。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衣裳更是皱成一团,趴在地上,自然也没有了之前的雍容,看起来只剩下了可怜。
见到黛玉进来,薛姨妈马上扑了过来,哀求道:“玉姑娘,你帮帮忙吧,宝儿是真的不能再拖了,她快死了。我就这么个女儿啊,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黛玉退了一步,看着头发凌乱,神色枯槁的薛姨妈,不禁也软下了心肠,看向胤禄,轻声道:“十六哥,你看”
胤禄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这里地方自是每天都会有人撑不住的,死几个奴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她一个奴才却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敢插手起主子的事情来,这样已经是看在黛儿的面子上了,不然就地正法也是应当的。”
薛姨妈一听更是痛哭出声,道:“福晋,你求求十六爷吧,是宝儿不好,她逾矩了,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磕头哀求着,眼泪横流,满脸的泪痕让黛玉左右为难。
王夫人拉起薛姨妈,道:“妹妹,没有用的,她又怎么会帮忙?将自己的外祖母也关了进来,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王夫人语带讽刺的讥讽着,眼中有着怨恨,知道自己也是诰命夫人,以为自己肯定会没事的,便没有将黛玉放在眼里了。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叹气道:“黛儿,外祖母知道这次是我们不对了,不该与你们姐妹说这些,虽是担心,可也得看看时候。现在外祖母只要求你一件事,让宝丫头和云丫头出去吧,她们现在的身体是禁不住的。”
黛玉轻声问道:“外祖母,你将我和妹妹当过你的外孙女吗?”
声音淡淡的,似风轻轻的飘过,却带给了在场的人无尽的压力。
贾母登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黛玉平静的脸,猜不透她的心思。贾母不愧是一个荣国府的主权人物,马上反应过来,开口说道:“玉丫头,若是真的不把你们当成外孙女,外祖母也不会开口劝说你们姐妹了。外祖母也是想要你们好啊。”
情深意重,可没有打动黛玉的心,她慢慢的转头看着贾母,露出一个缥缈的笑容,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