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是太子的时候,张恒就已经是胡天歌的心腹,胡天歌对那些反对他的人表现出一副做事优柔寡断的样子,而只有他这个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是何等的城府,做事何等的狠辣。他的登基绝对不是因为先皇突然地驾崩来不及改遗照的幸运,而是太子的精心布局,就连时间都被他算计的恰到好处。而灵妃的出现让张恒担心了许久,现在看来,皇上并没有变。
而回寝宫路上的胡天歌,一脸的阴沉,跟随身边的宫人个个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什么差错。谁都看得出,此时的皇上是多么的心情不悦。他们要是稍稍让皇上不顺心,那他们肯定死在灵妃和诚王之前了。
今天晚上他是打算将军饷粮草筹备妥当的事情告诉阿柯的。因为她的那个奇怪但是高明的拍卖,让他头疼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他打算以此为理由将她释放。可是她却逃跑,还是被三弟救走。
想起在鬼谷的那个晚上,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在意,因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她只是他上位的一个垫脚石。可是,她越来越吸引的他的目光,他开始在意她曾经和自己的三弟春宵一夜,所以他让人传消息给三弟,让他来刺杀,本来打算让他有命来没命回,却不想他手下有那么多高手,拼死让他脱逃。
他开始不满足于两人有名无实的关系,打算明日放她出来,就让她做他名副其实的灵妃,可是却……胡天歌突然握紧拳头,顿时让身边的人都浑身一颤,似乎怕下一刻就龙颜大怒,殃及他们这些小池鱼。但是他们所害怕的并没有发生,皇上依然脸色阴沉地疾步而行,只是周身所散发的那股怒气却越来越浓,他们这些宫人则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胡天歌刚回到寝宫,就看到雪妃正等在内殿,阴沉的脸色更添一份嫌恶,冷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寡人没有传唤你侍寝。回去!”
雪妃不是那种不懂看脸色的人,只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皇帝的宠幸,好不容易得到太后的特许,来侍寝一次,她怎么能放过机会?
她嫣然一笑,展现出当初皇上说他最喜欢的一面,靠近皇帝,伸手打算替皇帝宽衣,用那黄莺出谷的声音轻声道:“皇上,是太后特许我来侍寝的。您好久没到臣妾的雪莹轩了,臣妾想您了。让臣妾来伺候您宽衣吧。”
胡天歌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雪妃将他的外袍褪去。等雪妃再伸过手时,胡天歌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脸几乎贴到一块,冷声道:“寡人说了,寡人没有传唤你!”
雪妃心中一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以前他总是温柔的笑着,就算生气,也只是嗔怪几句,却并不是多么令人害怕。而此时的皇上,眼中的那股凉意很明显的传达给了她,仿佛一种死亡的信息,让她不由自主心中颤抖。可是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独自在雪莹轩望月流泪,她就好不甘心,当初皇上也曾说过那些甜言蜜语,却都是作假的吗?她能忍受他宠幸别人,能忍受他身边不断出现别的女人,可是她不能忍受他彻底忘记她。所以她才答应太后替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扫平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那么多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一个特许,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依然保持着笑容,柔声道:“今日皇上心情不好,不如就让臣妾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开心?啊!”
突然胡天歌甩开她,雪妃直接摔倒了地上,惹得她一阵惊叫。
胡天歌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妃,道:“我最恨不听话的女人。来人,将雪妃带下去,从今日起,不许她踏出雪莹轩一步!”
“皇上,不要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这就回去,您别将臣妾禁足啊。臣妾也是得到了太后的特许才来的啊。”那不是将她打入冷宫吗?她不要啊!
胡天歌抬起雪妃的下巴,看着她泪光点点的脸,眼中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别拿别人来威胁寡人,也别挑战寡人的耐性。你还承受不了这些造成的后果。”然后他示意那些等在门外的宫人将雪妃带走,完全不去理会她凄厉的叫喊。
太后利用她的职权和她弟弟也就是户部尚书上官允企图来建立她自己的势力,如今上官明星已经是皇后,他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就连雪妃做出对阿柯不利的举动,他都当做没有看见了。若不是因为现在朝廷内外交困,不能再有动乱,他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人来威胁自己。如此大的让步太后竟然还不满足,就连侍寝这等事情她都要干涉,真认为他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无用之人吗?胡天歌脸上一阵冷笑,自语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阿柯将已经满身是伤的洛楚隐放在一个草堆上,这里是天王城外的一个无人居住的破房子,还好他们赶在封城之前连夜出城,没有被拦下。而为了摆脱那些一直跟在身后的追兵,他们和金荣、金耀他们分开来走,此时,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阿柯将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绸缎外袍脱了下来,只剩贴身的衬衣。她将衣服撕成条状,在附近的小河里打来水,为洛楚隐稍稍清理了伤口,然后用布条为他包扎了伤口。
洛楚隐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感觉到全身都处在疼痛中,如果是平常人的话,早就疼晕过去了,但是受过杀手训练的他,这些痛只会让他更加清醒。
感觉到身边的体温,他歪头,看到蓝儿正蜷缩在自己身边,身上单薄的衬衣让她在梦中瑟瑟发抖。洛楚隐脸上露出轻笑,将她拦进自己怀中,让他的外袍盖住两人。轻轻的动作却让浅眠的阿柯醒来。
看到他醒过来,阿柯安心地躺在他的胸口,尽量避开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