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烈的照片我在冥朝的资料中看到过。是隐的搭档。
他将我被绑着的手放开,却没有放开我的脚。打开床上的餐桌,将餐盘放在上面。
我坐起来,没有说什么。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吃着。这是杀手教育的基本,什么环境下,也要保持体力。
“后悔吗?”祖烈突然说了一句。
胸口的伤口还在巨疼。可是这对于经常受伤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是心里突然就那么揪紧了。疼得厉害。
后悔拿着没有子弹的枪吗?
摇摇头,继续吃着,可是没有办法下咽。终于放弃了,放下筷子,又躺下了。
这时候他进来了。眼中有怒火。他走到床边,示意祖烈出去。
他端起桌上的粥,要喂我吃。我转过头,是真的没有胃口。
他多次喂食无果。他竟是自己喝了粥,然后俯下身,将自己的嘴附在我嘴上。硬是将粥送到了我嘴里。
我被猛然送进的东西呛到,开始剧烈咳嗽。扯动了伤口,粥也吐了一片。
他冷冷地看着我的狼狈。却无动于衷。
“我不容许别人的背叛。”说完,他转身要走。
开门的时候,我终于停止了咳嗽,“我们谁都不欠谁?别忘了,你也是个杀手。骗了我两年的杀手。”大喊出声又牵动了伤口,可是那些已经无法压制我心里的痛苦了。
他回过头,眼神中的怒气并没有消失,只是更冷了,“我没有骗你。”然后转身走了。
祖烈进来将我的双手再次绑在了床的支柱上。收拾了餐盘也离开了。
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我幽幽的睁开眼睛。全身都动弹的不得。黑暗中,我看见一个红亮的物体,它在一定,小小的,像一只猫。我没有害怕,因为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似乎我是无意思的植物。只是冷眼看着一切。
那个小东西似乎会飞一样,从窗口跃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一跃到我的床边。我根本没办法动弹,而那小东西已经到了我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只有它身上莹莹的光,还可以射进我的眼睛。轻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明显。我知道那个小东西在靠近我。
然后我感觉到这几次醒来每次都会有的疼痛。来自手腕。然后就是熟悉的血液流失的声音。然后身体开始冰冷。每次都是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但是并不可怕,仿佛吸了毒一样。那么飘飘欲仙,仿佛随时都会飞起来。即使冒着生命的危险,也愿意留在这种感觉中。
最后,在最极限的时候停了下来。每次都是会在这个时候停止。仿佛知道自己再流失一滴血就会死掉一样。那疼痛会停止。
然后那红红的荧光靠近了自己的脸。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小小的身体。它在自己侧脸摩擦着,仿佛在安慰自己。它身上的毛很软,让她很是留恋。然后它又跳回桌子,跳到窗口,消失在夜色中。这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切,以前她只会有感觉。流程是一样的。原来是个小小的吸血鬼。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一个身影出现。他点着蜡烛,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他身上却穿着奇怪的衣服。隐,你来看我了吗?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阿柯还沉浸在梦中一样,想着洛楚隐对自己惩罚。以为自己还被关在那个一片白的房间里。
洛楚隐走到床边,才看见她竟然睁开了眼睛,他脸上出现惊喜,靠近她的脸,轻轻唤着:“蓝儿?蓝儿?你醒了吗?”可是她没有反应,眼睛转都不转,只是盯着一个地方。
匆忙着跑了出去,一会儿,一阵噪杂声,洛楚隐领着一个老者进来。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也穿着奇怪的衣服呢?
那个奇怪的老人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说:“她这是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要适应一下,神智恢复或许还要几天。已经没有危险了。”
洛楚隐高兴地连说谢谢。
“最好先给她喂食一些。刚醒来怕是有些消耗。还是要流食。不能造成身体的负担。”老者临走前说了一句。
洛楚隐跟着老人出去了。没一会端着一个碗过来。他坐在床边,将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放进自己嘴里,再送到她嘴里。
还是要这么吃吗?阿柯恍惚着,接受着。多日来的习惯,进到嘴里的食物,原来是他这样送进来的。慢慢吞咽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洛楚隐看见她突然的眼泪,有些惊讶,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帮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喂食。
等喂完了一晚,阿柯觉得困意又上来了。合上眼睛,慢慢又陷入了梦境。
“一直这样将我关在这里,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已经有四天了,他再也没有来看自己。一直是祖烈来送饭。祖烈进来也很少说话。应该说当初除了那一句问她是否后悔,就再也没有理过自己了。
吃着无味的饭菜,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打算杀了她,为什么当初不彻底一点?现在却又将自己关在这里不闻不问。
还有就是冥朝和暗,现在应该是全面的战争爆发了吧?拿到资料那一天就料想到冥朝应该也会拿到关于暗的所有资料。两方如果都这样熟悉了,那再接下来就不再是生意上的争抢了。而是直接的向对方开战了。刺杀的对象,就是对方的杀手了。
“想问他怎么样了吗?”祖烈双手抱胸,站在墙边。
我没有说话,暗的首要目标肯定是他这个在冥朝中排名第一的杀手。只要他一死,就可以标榜暗的实力。所以暗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祖烈收拾了餐盘,将我的双手绑在床头,走出房间的时候,说:“他没那么容易死。”
是啊。他是冥朝的第一杀手。怎么说冥朝已经和暗对抗了这么多年了,双方实力算是不相上下的。他既然能在冥朝排名第一,当然不用我去担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