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怒吼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花依依和几个大汉同时回头,惊讶地看着目眦尽裂的古寻南,仿佛一个魔鬼一般紧紧盯着他们几个。
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古寻南,当初鬼谷的大公子,武林盟主的儿子,是个彬彬有礼,偶尔还有些憨笑的人,后来的白莲教教主是一个冷面少言的人,而此时这种魔鬼般的降临让在场的人都不知所措,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古寻南抬脚将地牢的门踹得粉碎,大步跨到大缸的旁边。眼神阴冷地看着花依依,“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说过我要她活着!”
花依依依然惊恐,却努力装作镇定地辩解道:“她……她还没死。半柱香的时间她不会死的。”
“半、柱、香、的、时、间?!”一字一顿讲出这句话,古寻南紧紧捉住花依依的手,“你打算让她待多长时间?”
“我……我……你当初说随意让我折磨她的。只要她不死就可以了。你忘了自己说的话了吗?”像是突然爆发了一般,花依依大声吼着。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个女人?她害你多惨你自己最清楚,为什么你那么在乎她?而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看到花依依眼中升起的水雾,古寻南慢慢放开了手,眼中的暴戾也慢慢消失。
“将她带到后院的房间里,找几个丫鬟给她清理干净,再找大夫给她诊治。”古寻南淡淡说道。
几个大汉见状赶紧将天蓝从盐缸中拉出来,只见满是鲜血的衣服此时已经被白色的盐粒遮掩。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远离了痛苦的根源,天蓝的睫毛微微闪动了几下,张了张干涸地不成样子的嘴唇,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声“隐”。只有靠她最近的古寻南听得清,心中一阵刺痛,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他要的。可是,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心软了吗?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决定放弃找她复仇了吗?放弃和与皇帝复仇了吗?”花依依大喊着,终于还是这样,虽然她早就有预感,可是真的面对这一刻,她还是没办法接受。我做了这么多,就只为了将这个女人送到你身边吗?你就真的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替你做这么多吗?只是爷爷的吩咐就能让我掏心掏费来做这些吗?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恨这个女人吗?
见古寻南没有说话,花依依抬起手,她真想就这样打下去,然后再也不理他,再也不管什么白莲教的事情了。可是看到他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躲闪的样子,仿佛只要自己这一巴掌下去,他们就互不相欠了,她就无法下手。你想和我撇清关系吗?我偏不要,我要你欠我一辈子!狠狠放下手,花依依跑出了地牢。
皇帝的寝宫内,宫女们正悉心为皇帝脱去龙袍,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伺候皇帝洗了脸漱了口,皆是不敢出任何声响。只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的水花溅起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突兀。一切都已妥当,皇帝摆摆手,除了皇帝的心腹小郑子其他的宫女太监皆是无声退去。
“一切都办妥了吗?”胡天歌躺下,闭上眼睛轻声问了一句。
小郑子为皇帝盖好锦被,轻声道:“办妥了。可是皇上……”小郑子突然停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
“大军还没有回来。上官家又已经集结了势力。此时废后,怕是胜算不大。”小郑子恭敬站在一旁,慢慢分析道。
沉默了一会儿,胡天歌才悠悠开口道:“赌一把。”便没了声音。
小郑子等了好一会儿,知道皇帝不想再提,弯腰无声退出了寝宫。
最近上官家一直在集结势力,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皇上当然会极力要割掉这个毒瘤。可是太后为什么会做如此草率的动作?真的是不满足于上官家现在的势力,非要冒着谋朝篡位的罪名坐上皇帝的位子吗?小郑子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稳固实力为主的上官家突然变成以增强实力为主了。
他当然不知道太后已经知道皇帝了解了当初他母妃死的真相,肯定要对上官家报复,再加上流沙在背后的推动,才会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而此时的仁和殿内,也在进行着争论。
“我就说当初你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如今他什么都知道了。该怎么办?”上官允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
“你小声点,让人知道你晚上还在后宫,还没等皇帝拿德妃说事,你就先死了。”太后出声警告她这个沉不住气的哥哥。
“当初你不是要我好好拉拢那些大臣吗?现在不正是用到的机会吗?”
上管允看了看太后,眼神有些闪烁,他并不希望闹到造反的的地步,毕竟如果失败了,就是满门抄斩,千古的骂名,上官家的千年基业,就毁在他上管允手上了。他怎么向祖先交代?
太后看着上管允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最了解哥哥的优柔寡断,“就算我们不出手,皇帝一样会想办法给我们上官家安罪名的。倒不如冒险一试,若能成,我上管家也是一代帝王家了。”
听了此话,上管允脸上有些向往,突然又拉下脸道:“可是我们没有名目,若是能找到一个名目我们成功的机会会更大啊!”
太后一听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师出有名,理由是必须的。
而仁和殿房顶之上一个人影,嘴角微微扬起。将瓦片放回原地,那个身影轻足点地,在皇宫之上如鬼魅一般离去,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离开皇宫的紫梦来到天王城的一家客栈中,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轻轻从一个窗户跳进了房间。房间里坐着一老一青年,正是莫白和洛楚隐。
“怎么样?他们商量出结果了吗?”对于紫梦突然出现莫白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