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来之后,不了解的人脸上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只有金荣金耀是一脸的不安。
郭峰是流沙的人,为什么会蒙面来带走朱雀?那个女人又是谁?经历这件事,不知道主子还会信任自己吗?两人对望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安,却是无能为力。
“还没有别的指令,我们的任务应该还是保护主子吧?”金耀低声问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姐姐。
金荣眼神复杂地看着妹妹,拦住她道:“当然!”
她们曾经像行尸走肉般在流沙中生活,接任务,完成任务。两个人彼此给彼此安慰,从来不知道要索取什么,只觉得人生本来就该如此,因为她们从懂事起,就是这样被训练的。可是在主子身边,她们感觉到人应该有不同的感情,有时候要哭,有时候要笑。有时候心里会突然出现那么一句话,如果能永远留在主子身边该多好啊!
然而现在自己的信仰和心中的那个萌芽要起冲突了,她们该何去何从?只能压下心中的那份不安,享受短暂的温情。
“啊……”郭峰的惨叫让金耀全身一颤,能让流沙中被当做杀手训练的郭峰发出这种声音,是何等的痛苦?
金荣也是心颤了一下,却只是将妹妹搂得更紧。
之后就是一连串凄惨的叫声,春儿和雪妃已经远远逃离的那个地狱。而那些将领也已经回到夜宿的士兵当中,而那些平时应该在大声说笑的士兵,都个个表情怪异,什么都不说,只是大眼瞪小眼,耳朵里不时传来那骇人的惨叫。回想起白天还在对这他们说笑的将军,此时却制造出这样的凄厉地狱,如果当初要训练他们不是用利益诱惑,而是用武力压迫,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能活着吗?
留在门口的只有紧紧相拥的金荣和金耀两姐妹。她们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炼狱的结束,而她们就要被审判。金荣更是不安,朱雀说过的话在她耳边环绕,她们帮忙只会让主子更痛苦。那她们到底该做什么?她们的任务只是保护主子,这都能造成主子痛苦?难道主子以后会生不如死?想到这里金荣的手不自觉就紧了几分。金耀以为姐姐是被刚才又一次的惨叫所震撼,她抬头看了看姐姐,只见姐姐表情挣扎,似乎在矛盾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或许是那人被折磨的筋疲力尽,惨叫声也越来越小,终于安静下来。
“主子真的会杀了郭峰吗?”金耀小声问道。
金荣不自觉收缩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姐姐,娘和爹爹他们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还不来接我们?”粉嘟嘟的小人儿可怜巴巴地看着和自己同岁的女孩,眼中升起水雾,惹人怜爱。
被称为姐姐的女孩拉着妹妹的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安慰似的道:“柯儿,不要着急。他们一定会来接我们的。”
“可是我好怕,娘说以后要我跟着奶娘,那不就是不要柯儿了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那是你不听话,所以你娘才会吓你的。不是还有姐姐陪着你吗?不怕哦!”说着将妹妹搂进怀里,短短的手臂还不能将全部纳进怀里,只能抓着她后背的衣服,寒气将手冻得通红,还是不愿放开。如果娘说的是真的,今天这是和柯儿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不要,柯儿她这么脆弱,她宁愿代替她。
怀中的可人儿极其信任地躲在姐姐的怀中,每次闯祸都是姐姐替自己说情,姐姐是最保护柯儿的,所以姐姐不会骗柯儿。
突然被人拉出姐姐的怀抱,原来是奶娘,可是现在奶娘好可怕,她的手好用力,柯儿好疼,真的好疼。“放开我,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奶娘放开我!”可人儿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女人的牵制。
“放开柯儿,我跟她交换,我替她!”被另外两个青衣男子禁锢住的女孩努力伸手想要拉住柯儿伸过来的手,看到柯儿眼中的害怕,她好心疼,这是她最疼的柯儿啊。她不能让她留在这里等着那些根本是认为捏造的预言,让这么娇弱的女孩陷入那些争斗中。她后悔了,她不要听娘的,她不要隐姓埋名离开柯儿了。可是,她挣脱不了了。
“呜呜……放开柯儿。我来替她……”被放进马车之后,娘亲就在马车中等着她,女人一把拉住女儿,将她紧紧环在手臂中。
女人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哭泣,更多的是无奈:“馨儿,娘是为了你好啊!”
女孩想要挣脱母亲的手臂,可是小小的她哪里有力气挣脱娘的牵制。马车开始移动,柯儿的哭声还在继续传入她的耳朵。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张口在母亲手臂上用力一咬,女人吃痛放开了女儿,女孩猛力向车窗跳去,却在刚伸出半个身子的时候,被跟在马车两边的青衣男子拦住,这一耽搁便被母亲抓住了身子。她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村子在视线中模糊,泪水也泛滥开来,更是无法看清村边那个还在挣扎的小小身影。
柯儿……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来的。柯儿……
“醒了吗?”幽幽转醒,眼角还有这梦中留下的泪水。朱雀揉揉自己的后颈,坐起身。
房间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坐在床边,眼中有担心,还有一丝喜悦。
朱雀看到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这次你又成功了。即使我努力,我还是被你再一次带离了柯儿身边。”
“馨儿……”
“叫我朱雀。我是紫悠阁四大守护之一朱雀。蝶梦宫的宫主应该最了解的啊!”
听到紫悠阁,紫梦心中一痛。这就是你报复娘亲的办法吗?到那个女人身边,成为她最得力的助手,以此来报复娘亲当初没让你留在柯儿身边吗?
“我这是为了你好。现在南宫柯已经深陷暴风雨中了,你在她身边会很危险的!”
“是谁让她这么危险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野心家!当初是你们精心计划将她推上现在的位置的!”朱雀有些歇斯底里,然后她躺下,将被子拉到头上,不愿再去看这个本该是她最相信,却再一次强迫她离开妹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