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剑,这是一柄残破的剑。他抚摸着剑身道:“每一个天器都有一道封印。只有解开这道封印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天器。师父手中的那把‘魂不归’是被尘缘蒙蔽了的,而我这把‘凌霄’才是天器的真面目。天器不分低贱,只是看用的人。”
“天问果然是个鬼才。”无知先生感叹。
“那你说逆天和他谁会赢?”常雨见识过逆天的强大,可惟独对这个藏头露尾的天问知之甚少。
无知沉吟了半刻:“那要看某人想不想活下去了。”
场内的打斗算不上是惊天动地,可这些看似平常的招数,却暗藏无限杀机。逆天的武功狠辣中带着独断,是朴实的致命。天问的武功华丽绚烂,是致命的美丽,花开花落,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看什么。
逆天皱着眉头,他既不喜欢这种不干脆的打法。他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在寻找突破口。就在他看穿了天问攻势的时候,天问的剑锋忽然一转,变得凌厉起来:“既然你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咱们就换一种法子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风格的剑道,可天问似乎想要打翻这样传统似的,无时无刻变化着自己的剑法。
时快时慢,时缓时急,剑到酣出,人亦醉。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这次的比试让他们受益匪浅,尤其是天问变化多端的剑法,让许多人对自己的剑术有了深刻的理解。
“他已经隐隐有一代宗师的风范了。”洞天禅师感叹道。
凌霄霸气天下的剑气不是一般凡剑所能抵挡的,天问骤然停下来对逆天说:“你马上就要输了,不是输在剑上,也不是输在武功上,而是胆怯。想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天问这话更像是提点逆天,只见逆天紧握着手中的剑:“少废话。”说完逆天换了一个姿势,把剑举到胸前,“小小了!”逆天话不多,但在场的人也明白他准备要出绝招了。
“有趣。”
逆天开始动了,脚步变得模糊起来,天问急急后退,扔出的铁扇“碰”地被打落了。天问不再犹豫,凌空翻转了一个波步,两把剑顿时贴在了一起,墨煞顶着凌霄的剑身,一进一退中,天问出乎意料地抽回了凌霄。
墨煞的剑锋直逼他的胸膛,而天问却坦然地闭着眼等待着那一霎那。千叶急得真想冲过去,想把这时间给停住。逍遥云却是已经飞出去了,可却发现来不及了。
来不及,连逆天都想不到天问会这么做,他连收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毕竟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剑。就在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天问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扑倒在天问的身上。
鲜红的血把女子身上的紫衣染成了黑色,惨白的脸露出最美的微笑:“我会把能还的都还给你,我不喜欢欠别人,特别是你。”
清晨的风十分干爽,寒雪山庄满地的落叶纷纷随之起舞。
逆天不后悔那一剑,因为他追求的是武功至极,但是如果可以他会更注意避开那个扑上前的女子。
“你不该来的。”停顿许久后,天问终究化为一声长叹。逆天的剑刺得很深,天问的腰间缓缓留着血,但他丝毫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是紧紧地抱着女子即将随风而去的身子。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我不甘心道。想到打从一醒来,便看见玄武那张刻薄的脸,我就不打一气,“居然把我丢在那种地方!”
“在我看来那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说着天问有意无意看着站在几步之遥,虽然一脸漠然但却眼中泛着担心的逆天。当把剑刺进女子的身子时候,逆天早就慌了神,但依他的性格,只是本能地默默地注视着女子,他明白现在这两个人的对话,他是无法搭上了。
“天问,有的时候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伸出带血的手抚摸着天问的脸,“永远不要替我做决定,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说完,我艰难地又从脖子上接下链子,缓缓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帮他戴上。天问没有丝毫帮助我的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我,他知道这是我的意愿。
终于戴上了,我傻傻一笑,可是再对上天问的眼睛时,又换了一副刻薄的脸:“我送出去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想要回来的想法。”
“好了,别动了。”见我越来越惨白的脸,天问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先别让人过来。”我瞟见正欲赶来的黑翁和白翁道,连忙拉住天问,“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想最后再说一句话。”
“好,你说。”
“在岛上的日子我很喜欢。还有不要死,千万不要!否则我就血洗天下!”说完我就倒头昏了过去。
“你这段话可不只一句。”意识模糊的时候,记得天问似乎说了什么,可最后隐隐约约印在脑子里的居然是这句调侃的话,做人还真是失败。
不知道多久我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冰冷的石室,泛着光亮的夜明珠被装在墙头一角,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知道我又回到了神魔谷。这大概是我原来的房间吧,虽然神魔谷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但唯有我的房间我刻意在床上刻了“修罗之床,一睡必死”的玩笑话。
现在想想这大抵是太幼稚了,不过那五年面对这些冰冷的墙壁,如果不保持点玩心,我还真怕被他们同化了。我轻轻打开门,一个侍女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我认得她:“23号,带我去见玄夜吧。”这里的侍女,除了梦这个在迷天宫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子和迷天宫宫主,其他人的名字只剩下数字。
“他在这里?”我颇为疑惑地问道,可是我不指望23号能回答,迷天宫的侍女们的似乎脑子里只剩下了少数几个词,如此繁琐的问题她们是不会去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