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羽姬的女子,并未有所回答,但如雨般地铁质羽毛却从天空中纷纷落下,让姑苏寮唯恐不及。一个人对两个人,姑苏寮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此时我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而张嘴和易章就站在我身后。那老和尚适才是要我保护他们,而他们想必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并没有傻乎乎地上去拼死拼活,只是紧张地望着这场打斗。
争斗变得越来越惊险,他们已经过了不下千余招,却还是不分胜负的模样。叫羽姬的女子的铁羽偶尔也会飞向我们,但都被我用随意的几个剑花给挡了下来。我知道这定是故意的,她想试试我的身手。不过她见我轻易挡下来,又没有插手的意思,我身边的铁羽毛也渐渐少了,只是偶尔的几个空挡,被和尚避开后朝这边飞来。
姑苏寮的僧袍已早不是我刚才所见般光鲜,血洒在僧袍上有着说不出的狰狞。慢慢地,我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我想战场上的和尚也应该察觉到了。他突然大叫:“易章,快用‘镇魂铃’!”
镇魂铃?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丁玲丁玲”的铃声,时而悠远,时而绵长,整个人的身心仿佛得到了洗涤一般,灵魂变得干净了。
“他们居然有镇魂灵!”兽王面带一丝不甘。易章手持一把古铜色的铃铛,这个铃铛的花纹很复杂,似乎像是一段咒语,又像是一副画。而刚才我听到的铃声,便是从这古怪的铃铛中发出来的。就在我还在回味的时候,整个场景突然变了,地上只身下和尚孤零零的一个人,其他人早已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树杈上了。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兽王十分恼怒,“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这句是问易章的。
“他是贫僧的徒弟。”姑苏寮身上的伤随着幻境的消失,转眼间都不见了,“好个厉害的娃,贫僧差点就着了你的道!”我知道那个目光空洞的男子是谁了,他就是当初偷走藏宝图的人——镜使幻神。
幻神突然落到姑苏寮前面,紧紧地盯着看,末了道一句:“你,不顺眼,该杀!”突然伸出右手拂了过去,姑苏寮用力一击,眼前的人却变成镜子般散落在地上。姑苏寮第一次目露震惊,拳头落空的感觉似乎让人无法冷静。
下一刹那,幻神出现在了姑苏寮的后面,但这一次他的手终归没有落下。他斜着眼看我,我的刀就那么随意的摆在了他的头颅旁。他就这么用刚才看姑苏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道:“你,顺眼!”说着放下来手。
我知道这个古怪的男子是真心的,并不是为了自保。所以悄然一笑:“你,也顺眼。”我放下来刀,又退回到原来站在的位子。此时,幻神却点点,像是仍同了我一般,突然转身离去,亦真亦幻,转眼便从混入夜色中。
“这个家伙,总是那么独断专行!”幻神是十二使中最让人头疼,他虽然只会玩幻术,但是却能掌握很多人的命。就像是姑苏寮如果一直沉浸其中的话,待他体内真气消耗完之时就是他命丧之时。就算是刚才单打独斗,幻神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足见此人的可怕。”
“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我笑着说道。
“原来你还是要插手!”兽王咬牙切齿道。
我玩弄着自己的发丝,狡黠地说:“我何时说过不插手?”
“你!”兽王像小孩子般气得跳了起来。而他身后树杈上羽姬只是瞄了一眼我,便也离去了。兽王发现后,狠命地抓了抓头发:“啊,算了,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干嘛!”
“咳咳!”兽王他们没走多远,姑苏寮便吐出一摊血。
“还是受了内伤了!”我看着笑躺在地上的和尚带着几分讥讽。而易章和张嘴两人赶紧过去扶起姑苏寮问长问短,想必姑苏寮对他们也是极好的。
“贫僧受的只是小伤,如果今日不是姑娘在此,贫僧估计就要交代啰!”受伤了的人,还能如此说笑的人实在不多,而还能大吃大喝的就更少了。现在我们又回到了茶楼里,而这和尚又是吃肉又是喝酒,丝毫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事已至此,我就先告辞了。”
“老,不,修姑娘你要去哪里?”张嘴一听见我要走就赶紧站了起来。
我对他摆摆手:“你们好生照顾这个和尚吧。我现在对影杀教有了兴趣,想去拜访一下。”
“哦?姑娘知影杀教何在?”姑苏寮突然停止吃喝,问道。
“总会有人知道的。”我如此回答。
“唉,是贫僧愚钝了。当罚!”说着又灌了两大口。
我从小儿手里牵了马,拎了两壶酒就离开了。把小黑和原来玄夜的马拴在一块儿,坐上了马车,这几天做惯了马车还真受不了那颠簸。可就在我刚要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比我先窜到了马车中。
一个陌生男子突然闯进我的马车里,我稍稍一愣,马上拔出刀二话不说就是朝车上一桶。“滋“地一声,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我猛地掀开车帘,只见一条链子缠住了我的刀,而这条链子的末端铐着来人的两条手腕。透过车外洒进来的阳光,我终于看清了这个男子。他的身形有些瘦弱,头发很长,半月形的乳白面具盖住了他大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脸也被深深埋在刘海当中,唯一露出来的就是一颗淡然的眼睛和半张似笑非笑的嘴。
如果说这个男人还有什么让人注意的,那就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笞的疤痕,应该是新的伤痕,还泛着血色。我刀一抽,就在同时男子解开了缠着的链子。我有些气恼,毕竟能架住我的血莲的人实在不多,而且这还是个被链子铐住手的人。
“你是谁,来我车上做什么?”我面带恶相地向他逼问道。
男子不理会我,而是闭着眼睛,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子依靠着,然后睁开跟原来一样淡然的眼睛道:“我被人追杀,前来躲避一下,你不必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