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吐吐舌头。定力啊定力。
不过,老天为证,那样的小脸,配上那样的表情,难道不是让我欺负的邀请函嘛?这能怨我吗?这能算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能。
既然不是我的错,那便是他的错了。并且这小子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严重妨碍了我的大计实施,现如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叫我如何窃听?
在脑中,迅速将此事定性。
咳!咳!我一脸严肃的说:“你怎地占我便宜?”
怜人左看看我,右瞧瞧他,然后低下头装做不在现场的样子。
小男生听我说完,显然吃了一惊,顿时涨红了脸,像煮熟的基尾虾,彭湃的连脖颈都是赤色。他摇着双手,急切的想表达:“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我、我、我,曲颈向天歌。”我稚嫩的声音脆脆的打断了他,然后居高临下不满的一瞪:“男子汉,应当行如风、坐如钟、言如流水,可知错?”
怜人一脸错愕的望着我。
“是,司卉知错。”没想到,那边小男生当真一脸认真,向我拱手一鞠:“您教训的是。”
我反而愣住了。
司卉?他的名字?怎地以前从未见过?而且这小子身上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更奇怪的是这么暖和的天气,他居然在右手还戴着一个灰色的手套?
撇撇嘴,我故作淡定的说:“请司卉抱我下去,可以吗?”
没想到,对面的人反而向后退一步,抱拳说道:“司卉不敢造次。”
……我好像被不知名的椰子砸中……
看着一边认真退缩的司卉,瞧瞧一边偷笑的怜人,挑战啊,这是对偶的挑战!
“司卉同学,之前在这朗朗乾坤,春暖风和,众目睽睽之下,你,乘人之危在先,于礼不和、于道不尊、于法不容。”微顿,我余光中瞄见某些人已经开始呆滞的表情,满意的接着说:“而如今,你眼睁睁看着一位弱小女子,年仅两岁余些日,哀求与你,非但不伸出援助友爱之手,反而退避三舍,令其无奈置于窗台纸上,忍受烈日炎炎,倍感煎熬,心生厌世。万物有灵,不让日月;苍天有道,人可察之,何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君子乎,不该审时度势吗?你作为堂堂朱雀国子民,居然做出如此泯灭良心,置道德于不顾,实在是于人性之不纯,于修养之不达,于……总之,你良心大大的坏啦。”
司卉抹了把汗。
怜人则一脸崇拜的仰视着我。
唉,做个老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口干。
“那个,司卉同学?”我笑得灿烂,无比献媚的说:“烦劳抱我下去,可否?”
再抹一把汗,司卉向前一步走。
顺利的重归大地,正在整理衣襟,忽得前方出现一个阴影,我不禁抬头询视。
司卉站在我的正前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小生受教了。妄司卉学道已六年,如今还悟不透个礼、道、法、此时、彼时,请问先生名讳,司卉当每日临听受教的。”腰弯的瞅不见脸,只能看见他的黑发和一双抱拳的手,因为右手戴着灰色的手套,一白一灰的交错,还不算难看。
不过,我觉得又来了一颗莫名的椰子……
呆子。
货真价实的呆子。
真是可惜了那无限美好的皮囊啊。
这时,一旁一直无语的怜人突然侧身站到了我前面。
“这位少爷,今儿真是对不起您了。小姐年幼,怜人代向您赔不是了,希望您万不要往心里去。”怜人双手福了福,深鞠躬。
“怜人小姐,您说的不对,我万万是不敢责备小姐,今日之事是司卉的愚钝所致。现只是想请教小姐的名讳,来日好方便请教。”司卉连忙转向怜人还礼。
“怜人只是个丫头,担不起小姐称谓,请您就叫怜人吧。司卉少爷,小姐年龄尚小,希望您原谅则个,实不行您骂怜人几句,打罚也行,就不要再寻小姐的不是了。”怜人又是一鞠躬。
“怜人小姐这席话真是折煞司卉,小生怎会有如此念想?”说完司卉又是一鞠躬。
我扶着墙,觉着头晕,终于靠前生艰苦的训练才得以稳住阵脚,半晌幽幽的说:“你俩——”
两人一起往我看来。
“你俩,再学日本鬼子,老子毙了你们的说!”我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毙?是……”司卉首先有了反应,但随即被身旁的怜人高八度淹没:“小姐!你怎么能说什么鬼子、老子的话!这怎么行!”
我捂着耳朵,缩着脖子,小声会话:“偶错了,偶再不说了。”
“好好说话。”怜人铁面无私的说。
“我错了,我再不说了。”我可怜的重复表态。
呵呵……呵呵……
谁!这是谁在窃笑?我杀人的目光一转,瞅见了正在闷笑的司卉。
瞬时,司卉咽下了未笑完的尾音,忙摇手说:“不是。我不是……”
我还未曾说什么,这小子到不是连不是的。表情一缓,刻意温和的说:“司卉同学,不是什么呢?”
“不是,这个不是……”司卉抹了把虚汗,求救的望向怜人。
可惜怜人没看懂他的信号,也好奇的问:“是啊,不是什么呢?”
“唉!什么也不是。”司卉挠头,满脸通红的说。
算了,和个呆子计较,那我不成小孩子了。
“司卉,这是你的名讳吗?”我首次用正经的语气与他说话。
司卉感激的看着我,也正经的说:“回先生,是的。小生还想请教先生的名讳,不知……”
咳!怜人重重的咳了声,引的我们同时向她望去。
怜人刷的红了脸,又一副欲言又止的小女生样。我心中暗叹着,拉她到一旁咬耳朵。
“小姐,谁知道这小子知了你的名讳是不是去大夫人那里告状?”怜人贼头贼脑的小声说。
原来怜人是担心这个。
“放心吧,这小子没那胆,更没那心。”我心下一暖,方知怜人刚才那鞠躬又鞠躬的,原来是在担心我,真是个玲珑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