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尤无言的看着我,一脸无奈。
我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议论着,说是你的臂力真是惊人,能将箭射进城楼。”矽尤想了想笑道。
我闷笑着说:“没人议论来的是个奸细?”
矽尤一滞,道:“那个不用议论。”
不用议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用眼神询问着。
矽尤冷笑了一下,道:“姚军师下了定义,已经是奸细了,那里还用得着议论?”
这样啊……我收回眼,继续走路。姚军师这三个字又一次的印入心底。有机会,就来过过招吧,披着黄马甲的姚军师。
喀什城是座回字形城池,外圈是十多丈宽的箭楼,不分前后左右,一律都建有箭楼防守,内城则住着百姓,因为这里是南北的唯一通道,所以往来的贸易很是繁荣,若非此次玄武挑起了战事,年关将至,现在正是买卖兴隆的时刻。
一路向北,报了口令,上了东北方向的箭楼。我细细的瞧了一路的防卫部署,果然是严防死守没有死角,不过似乎人员安排的略微有些密集,不由得揣测起父亲的用意,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密集的部署人力,长时间的坚守喀什城,需要让人马休息足够,这样浪费人力,难道父亲有什么隐含的用意?
站在角楼里,靠在城墙上我无声的观察着箭楼。片刻之后看到有一小队人马交接换岗,矽尤低声告诉我,每过一个时辰会有一组人马更替休息,一共有二十四小组在东边箭楼,也就是说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一组人马退换。
慢慢走到外墙,透过锯齿掩墙向下张望着,城墙外有护城河环绕,此时泛着白光,似乎破碎的镜子,向北是白茫茫一片,而后在约千米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顶顶的帐篷,和柔和的点点火光,那便该是玄武的攻城兵的营地吧!
“走吧。到西头看看。”我低声道。
“玄武驻扎的地方是一个山坳,那里的地方比这里要宽大的多,便于驻扎。”矽尤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在前引路。一路上遇到了几个盘查的小队巡逻兵,报了口令很快也就放行了。畅行到了城西箭楼,西边的山峦比东边的要高出不少,山形陡峭,抬眼望去不少悬崖峭壁,有不知名的松迎风张扬在空中,蓬蓬的顶着一弯雪。月光下,山雪反射出不用与烛火的光亮,幽幽的蓝青色,倒是让人可以一眼望见近处的事物。城墙似乎受过破损,有新近弥补的痕迹。
矽尤低声说道:“这是韩将军刚来时受到攻城时落下的,在击退玄武之后,将军下令修补完好。”
这样有利的地形,这样固若金汤的城池,怎么能被攻陷到如此地步?彪虎这将军到底是做什么的!
“彪虎呢?”我看着那修补的城墙问道。
“带四万兵力退守喀什以南了。”
退守?为何要退守?还带走了四万兵力?东方游龙的意思还是……我还真是难以理解了。父亲,你是想死守这座城池吗?左右张望着,这座箭楼建造的宏伟异常,巨石砌的墙体厚实异常,战士的掩体结构合理,一旁有滑油和武器。
“口令!”一声巨喝打断了我的思绪,抬眼望去,一个身形巨大的士兵带领着一对人马冲着我们瞪眼望着。
“青松。”矽尤答道。
那身形巨大的汉子听了,依旧警惕的望着我,慢慢挪动着步子离去。
望着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缩短,又拉长,我心中翻腾着许多疑问,这座看似不可能被攻陷的喀什城,藏着怎样的秘密呢?父亲,你让我四处看看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走吧,到内城看看。”我轻声道。
矽尤点点头,道:“要不要去喝上一杯?”
呃?我一愣,笑道:“有何不可?”
“走!”矽尤拉起我的臂膀快步走着。
我有些错愕,这小子怎么这么心急?难道以前都没人陪他喝酒么?不会吧,这么不合群?
挣脱开他的手掌,我紧随着他的脚步下了箭楼,走过百丈进了内城,路上的士兵渐渐开始减少。我来回张望着,呵,看来这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寂寞嘛,有些酒馆隐隐看到里面犬色生香,传出一声声暧昧又迷离的笑声。不过,除了酒馆,似乎再没有什么铺子开门,看来老板们很是知道什么时候挣什么银子。
一路走着,人渐渐少了起来,我有些奇怪,这小子是要带我去那儿?怎么越走越偏起来?似乎到了百姓的住宅区,偶尔还能听到鸡叫的声响,阑珊的灯火抛在了身后。
“嗨,你不是偷了些酒让我喝吧?那也不用藏的这么偏僻吧?”
我不由闷笑着问道,手搭到矽尤的肩膀上,想拉住他的步伐。
突然,矽尤转身一把拽过我的胳膊,一个踉跄,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进了矽尤的胸膛,被他的双臂牢牢的拥在怀里。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他咚咚跳动的心,感受到了他略带粗哑的气息。
呃?这是……怎么个状况?
我正要开口,就听见矽尤低声道:“笑,别说话。”
有跟踪的?我心一惊!不会啊,一路上我很小心,没有感受到有人的气息跟踪在后面。散开感受,再次确定没有闲杂人等,不由的抬头想告诉矽尤多虑了。却在这时听见他轻声说道:“笑?笑,真的是笑吗?感觉就像我在做梦一样……”
什么?和我说了一路的话,酷的走路带风,话都不多说几句,现在反而怀疑起我的可靠性?这小子吃错药了?不客气的挣脱开他的臂膀,抬手就是一个敲脑门,咬牙道:“找死啊,小子?”
没想到,矽尤反而笑得开心,抱头道:“的确是笑,好痛啊。”
原来是希望我暴力一点,不早说,一定满足这个要求。“不是要去喝酒吗?”我向前望去,不像有酒馆的样子,一片漆黑。
矽尤指了指右边,道:“从这儿走出去,就到了。”说完呵呵傻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