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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怜人。”我脆生生的接了话。

一屋子人都望向我,我眨了眨眼表示不好意思。

乔夫人低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淡淡的笑了,说:“好。便就唤她怜人吧。怜人,从今儿起,你便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了,现在你随着许管家和赵妈先学学府里的规矩和礼仪。”说完抬头望向榻上的娘亲说:“妹妹,我们就先告退了,你好生养着。”

绿色的小丫头回头望着我一步步的跟着走了。

怜人,我见尤怜,精灵人。我心中暗叹,只可惜了我费尽心思得来得独居。

等众人消失在门后,我一转身,扒到娘得怀里撒娇:“娘,娘,抱抱……”

“小小姐,使不得。”一边的红梅赶忙上前抱我:“让我来抱您吧。”

“不要!我要娘亲抱抱,你又不是。”我故意装作恼了的说,甩开了她的手。

“好了,笑儿,不要闹红梅了。来,到娘身边坐坐吧。”娘笑着让了让身子。

我做着鬼脸,跳上床榻,回头对红梅说:“红梅姐姐才不会生我的气呐,大人不计小人过嘛。是不是红梅姐姐?”然后不等红梅回答,扭过身子抱着娘便亲:“娘,香香哦……”

“呵呵……你个笑丫头,呵呵……好了,好啦。呵呵……”看着娘因笑脸上才多了丝红晕,我的心痛了一下:娘,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次日清晨,天微露鱼白。

我尚在睡梦中,幔帘微动。我忽得睁开了眼,睡意全无,以往的警觉训练早已渗入骨髓,而强大的第六感也告诉我,这间小小厢房之中除了我又进来了个外人。

静心倾听。果然,声音虽小但仍可辨出是一个人的窸窣脚步,来人该是分外小心了。

我微微思量便出声询问:“是谁在屋里扰人梦!”

“啪!哗啦!”一阵清脆的声响,回答了我的问话。

我吐了吐舌头,来人大约没料想到会有人突然出声,吃了一惊,打翻了什么瓷器。不过,怎的没听到有人唤出声?

然后我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透过床幔看到有个人影跑入了内室。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我的床塌前。

哎呀。大清早的就来这一出。我心中对老天大为不满。但是动作迅速,拉开幔帘,跳下床榻,赤足便站在跪着的小人面前——果不其然,是怜人丫头。

“快起来,笨丫头,腿不痛么?即使非要跪,也不能不使力就这么咚的一声跪下去啊!膝盖定会磕伤的!”我急忙忙的说,弯腰便想将她拽起身。

怜人没出声回话,但就是跪着没动分毫。

我人小,气力不足,竟半晌也没扶起她。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通,纯是没事找抽啊。低头想瞧瞧她,却只见黑黑的头顶,但透过窗中射进来微弱的晨光,还是能看到怜人瘦弱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我心下大为难过,强烈谴责自己方才的一时之快。因为明知是她,才故意出声想瞧她的反应。

这可好,玩大了吧。

我苦着脸,蹲在她身边。双手将她的脸扶起,入眼的是张惊恐的小脸,上面全是泪痕,唇哆嗦着竟是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叹了口气,发誓以后在不随便吓人了,尤其是女人,特别是小孩。

跪倒,然后用力将怜人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拂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说:“怜人,对不起。是我不对,吓着你了。你莫怪我啊。来,和我说句话儿。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怜人。怜儿?好怜儿,来和我说说话儿。不怕,天塌了,也有我给怜人顶着呢。哭红了眼,可不好看了哦。”

“哇……”怜人扒在我怀里,终于哭出声,然后哽咽着带着十足十的哭腔说:“呜四、四、四小姐,奴、奴婢错了,您……惩罚奴婢吧。请您不要告诉许管家……不然,他会打死我的!哇……”

原来,是许管家。

我赶紧抱紧她,说:“许管家只是在吓唬你呢,他那样说你也信?再说,即便是打也不会打死啊。”

“哇……”怜人的哭声更响了。

我真想踹自己一脚,刚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真是太失败了,忙连声说:“不是,我不是要打你的意思。唉!怜人,相信我,什么也不会发生,你不要胡乱猜想了。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事,不是吗?”现在紧张的我都出了身薄汗。

“奴婢……奴婢知错了。不该动静太大,呜……打扰了四、四、四小姐休息,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怜人离开了我的怀抱,冲着我便磕头。

我被这孩子惊着了,有些着急,一边急忙拉住了她,不让她再有动作,一边急忙澄清误会,说:“我本就醒着,那来得打扰?再说,这磕头怎能这么随便,日后可不允这样了!”说到后来,便有了丝严肃,我是真见不得这三叩四拜的。

“奴婢、奴婢……刚还打……打碎了个杯子。呜……”

原来还在担心这个事,我叹了口气说:“怜儿,杯子碎了就碎了,物品是用来伺候人的,不是用来当作处罚人的前提。再着,不要哭了。瞧,眼到底是红了,再哭可就肿了,出了门,白白叫人笑话。”

“奴婢怕……”怜人抬了眼可怜巴巴得望着我说:“许管家说,若是,若是……”

伸出五指山,我挡回了怜人的下半句话,即使不说也能想象到。还好,我不是她恐惧的因素。不过这许管家可真是厉害,才不过大半日,就将个精灵小人调教的成了个墨守成规的奴人。不过,也许是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就不好过,怕习惯了,日后我恐怕得多费些心思在她身上。

屋外已大白,渐渐落英院起身的人也多了。一会赵妈便会前来照顾我起身。不由有些着急,若是真个让她瞧见这景儿,怕是少不得苦头让怜人吃了。

于是我正色的看着怜人说:“怜人,你没做错什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分轻重吓着了你。杯子就当是我失手摔碎了,别哭了,好么?起来吧,地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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