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民间不知怎的流言四起。都是对太子的不利传言,说什么太子身弱不堪重负,国事操劳,现太子怕是应付不了,难以强国。更有甚者,说是太子多日不见,怕是已经病入膏肓,等等言语。这些话已经流入皇宫,东方游龙大怒,怒斥办事人员,令其彻查。
黄皮一气说完,猛灌了大杯茶水,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看了看黄皮,问了一开始听他说话便有的疑问,“小子,如何知道了这么些高墙内的事?”
黄皮微愣,抬眼皮瞅了我一眼,顿了顿,说:“有了眼线,自是能知道很多事情。你的钱我也不能白话不是。”说完,突然冲我推出个手掌,又说:“莫要问我眼线为谁,不可说。”
不可说?那么该是有一定可靠度的。我点点头,这小子看来还真是个搞情报的好手,越发的成熟了,想了想微微一笑:“你对这些情报的见解呢?”
黄皮晃了晃头,说:“我可是只管情报,动脑子的事不干。”
“哼!你不是已经把你的见解掺在刚才的话里了吗?”我不再理他,转头看向矽尤,问道:“你呢?”
矽尤皱皱眉,左右看看,道:“这里是说这些话的地方?”
哑然失笑,我道:“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晚了?”
“不一样。”矽尤一本正经的道:“刚才是些事实,但是评论就不一样了,可以论罪。”
黄皮调皮的一笑,道:“我早就勘探过了,房子里没有暗道,没有暗眼。”
我拍拍矽尤的肩膀道:“你这样没错。”
矽尤露齿一笑,两颗虎牙跳了出来,我笑着别过眼,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熟悉了,前世今生总让人觉得很近。
“笑?”矽尤不解的拉了拉我的衣襟。
回过头来,我笑道:“这里其实是个搞情报的绝佳地点,是不是黄皮?”
黄皮吃惊的望着我,半晌不语。
喝口茶,我也不再说什么。片刻就听到黄皮喝道:“笑!你说,你是不是个妖精?”
我起身,说:“得,今儿就这样吧。矽尤咱们先回。黄皮你继续辛苦哈。”
正要迈步出门时,听到黄皮在屋里说了句,“昨儿夜里又去了那个府里,至今未归哦。”
回身,我笑道:“穿的什么衣服?”
“玄白褂袄。”
我哈哈大笑着离去,黄皮这小子,真是了不得!日后真是要仰仗他不少呢。
时近晌午,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太阳晃得人眼花。矽尤在我身前替我遮阳,不急不慢的回将军府。
我低头走在矽尤身后,消化着刚才得到的情报,分析着里面的水分多少,想来想去,那么多动作,太子其实并没有多少。
突然,眼角飘过一抹白,一股熟悉的气息让我抬起头来。
空有颜。
嘴角上有伤,额上那一点红分外妖娆,表情是淡淡的嘲讽,他总是这样,表示着世界对他的不公。玄白的衣角似乎有血的印迹,被阳光反射着让我觉得刺眼。
矽尤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五米开外的空有颜,大约是明白了什么,便无声的退到了我身后。
我噙着笑,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倒是悠闲,笑得不知险。”空有颜略带嘲讽凉凉的对我低声说道,头颅高傲的微抬,纵使上面有伤,也无损他的贵气。
哦?表情不变,我笑得愈发灿烂,近了,才压低声音说:“你倒是知险偏向险处寻啊。”有时我很孩子气,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受到了攻击即便是微弱的攻击,也会立刻加倍的返还回去。
空有颜眉毛一挑,半挑衅的望着我,黑亮的眸中露出了受伤的信息,让我心下一滞,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正打算说些话给他台阶,就听见他阴凉凉的说道:“哼,真是没有想到我们都熟悉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啊,韩如笑?或者韩爷?要不要小的陪您喝杯水酒?”
温软的南国语调,但是说不来的话,却让人心生不快,虽然有些气恼他的语气,但是又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是有些欠考虑——一个人无论原因总是不愿意让人提及会有损尊严的话语,即便只是暗示,况且,正如他所说,我们还没有熟悉到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步。他委身于谁都不应该是我讨论的。于是,我无奈的撇撇嘴,打算打哈哈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告辞。
这时听到街道上传来了马嘶人喊。
大家抬眼望去,只见街上的人群迅速被撕拉开一条缝隙,其后冲出了一匹黑亮的大马驹,和几个用力拉马的壮汉。
矽尤立刻拉了我向一旁躲去,我又下意识的拉了空有颜一起离去。
这时,街角又窜出一条被惊吓了的大黄狗,呲牙咧嘴的吼叫着将我与矽尤分开,惊恐的人流涌向我与空有颜四周,一股冲撞的力道自我后背袭来,我用力一扛反力向后使劲,那想背后的人却不见了,让我的力道遇了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偏偏空有颜又不知被什么人撞了下……
咚!眼前一黑,我仰面狠狠摔在了地上,还好身体自然反应,后脑勺没有先着地,但是犹自觉得后背尤其是先着地的屁股阵痛。
等等,唇上是什么感觉?勉强睁开眼后,我瞬间冻结。
似乎时间都停下了,觉得嗓子里干干的发、发、发色。啊,呸!是发涩好不好?真晕……我不是故意占人便宜啊!等等,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也不一定啊,唉,我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啊!
空有颜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显然也吓坏了,不知是为了说话还是也觉得口干,要死不活的居然舔了舔嘴唇。
如同电击般一股子麻酥感透过唇传入心间,软软的舌尖将沸腾的温度迅速传递到了我的体内,觉得脸颊是火辣辣的烧。这时居然察觉到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香,让我有些神迷,眯眼瞧着他额头那点红,也似乎可爱起来,不再是逼人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