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影一直走到她曾经住过的房子下面,上面是小兰和闹闹在住着,她没有去打扰他们,将身体颓然的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疼的厉害,脚下更是疼的抽心。
“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下?”腾安明从她的身后转出,他一直跟着她来到这里。
其实今天去酒吧,那个老板也约了腾安明去谈合同,只是他去的晚,却正好看见失魂落魄的楚依影从酒吧包间里走出来,他没有进去,而是跟着她一直的走着,相对合同,他更感兴趣这个女人。
“是你?腾先生。”欧阳影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说话的男人是谁?她听了几年,日日夜夜,怎么能够忘记?
勾起唇角,欧阳影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腾安明走到自己的面前,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然后拿起她的脚,掏出他口袋里的丝帕细细的擦着那上面的灰尘和血迹。
看着丝帕,欧阳影心里一痛,她以前就曾经问过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还要用手帕,他却说这是男人的特例,因为有时候手帕比纸巾更好用,可是他从不曾将他的手帕用在以前的欧阳影身上过,虽然她为他洗了无数次熨烫过无数次手帕。
冷冷的自嘲着,腾安明的手帕,究竟碰过多少的女人,带着嫌恶的,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在腾安明手中的脚。
腾安明一愣,他看着空空的手,随即下颌被勾起。
欧阳影的脚趾掂起他的下颌,男人就是贱,以前她天天苦苦的操劳,换的他冷血的背叛,现在她高高在上了,他却巴巴的缠过来。
腾安明的手指顺着那光洁白嫩的脚背缓缓上抚,他就知道自己俊逸的外貌,忧郁的神情一定会征服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女人。
“很脏。”一语双关的说着,欧阳影的脚一转,离开了他的下颌放在了地上,同时避开了他的手,他的手放在自己脚上的感觉,真的感觉象一条毒蛇,可是她不在是他的猎物。
“我不嫌弃你的脚脏。”腾安明急忙的跟着面前的身影站起,同时一脸自命风流的儒雅微笑看着楚家的小姐,他就不信有自己把不到的妞,征服不了的女人。
斜斜的睇了一眼腾安明,欧阳影笑了,可是她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大大的打击着腾安明那一颗男人的心。
“我嫌你脏,你的手帕刚给戚小姐擦完脸吧?”抬高了头,欧阳影的视线掠过以前住的窗户,以前她喜欢站在那里抱着女儿看面前城市的繁华夜景等着他回家,依稀的,她还可以透过那拉着窗帘的窗户看见曾经她孤独悲戚的身影。
欧阳影笑了,却透着冷。
腾安明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那窗户,他知道她买了自己卖的房子,犹豫了下,他才开了口。
“楚小姐,我的手帕,其实只是为了和前妻保持距离的一个借口。”看着面前那美丽眼睛里的惊鄂,他继续的说着:“不怕你笑话,我和前妻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很久了,她每天都把很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务和孩子的身上,自从她怀孕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夫妻之实,每天早上我的身边都是空的,睡觉的时候想抱抱她,她却在厨房里为我妈熬着药,既然她想忙,我就多找些事情让她忙,这手帕我很少用,却每天都会拿回去几条让她洗。”
想起以前的日子,腾安明的心里泛起苦涩,他和欧阳影的婚姻是错误的,他想。因为结婚后的欧阳影没有了婚前的娇媚和耀眼,有的是带着手套围着围裙忙着家务的女人。
欧阳影的眼睛刺痛了,是的,她每天早起都要为他们一家人做早饭,因为他们家的人口味不一样,公公要吃煎包子,婆婆喝豆浆,腾安明要吃粥,小姑子要温热的牛奶和面包,小叔子是最好伺候的,剩下哪一样他吃哪一样。
婆婆身体不好,她常年的去买中药为婆婆熬药调养身体,可是最后婆婆身体好了,也有了精力把自己撵出家门,更有了力气伺候戚小玲伺候月子,抱孙子了。
喉咙滚动,欧阳影吞咽下象锯齿一样的口水,是自己在自做孽吗?仰起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她将所有的悲痛和愤恨逼回了心底。
然后她笑了,很大声,很放肆的笑着,她说腾先生,你的妻子也真是逗,天生喜欢当黄脸婆?她是为了谁早起伺候那一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她又是在为了谁熬药尽着孝道?幸好,我不是她。
连着三个问号,道尽了欧阳影第一次生命里的所有哀怨情仇。
最后一句话,欧阳影说的很轻,手握成了拳,修剪漂亮的指甲深深的陷在她的手心里,是啊,自己不会在是第二个她。
腾安明的脸随着那嘲讽的话落下腾的就红了,幸好夜色掩盖了他的窘态,此时经对面女人的提醒,他恍然的醒悟过来,是啊,欧阳影是因为自己才伺候着自己有些刁难的家人,她是在为了自己尽着孝道,转过脸,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自己,才会牺牲那么多。而戚小玲?他心虚的不敢在去对视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他有被透视的感觉。
转身,欧阳影光着脚一步一步的离开,她不在眷恋过往,因为那不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她需要的是面向未来,需要的是高高在上,她才可以讨回一切。
脚低下传来熟悉的刺痛感,让她的笑容染上了凄美的色彩,她一个人走着,在腾安明纠葛纷乱的视线里。
然后腾安明的身影大踏步的奔过来,伸手就抓住了欧阳影的胳膊,他的视线紧紧的看着她,呼吸一声沉重一声,她究竟是谁?为什么那么清楚他和死去妻子的一切。
欧阳影没有说话,她一直的任着腾安明带着她去了酒店,她甚至是点了酒店点了房间号,她清晰的看见腾安明变了色的脸,心里冷冷的笑着,他一定会记得那个房间的,因为在那里,自己亲眼看见了他和戚小玲苟且之事,在那酒店的楼顶,是她和女儿终结生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