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倔强的站在那里,双眼红红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最后将视线对上了楚依影,心里好狠,可是看着那几双指责的目光,她知道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
口一张,王嫣然就真的说出了让欧阳影都想不到的话:“对不起,刚刚,我本想扶你,结果力量大了点。”王嫣然的脸上是柔和的微笑,只是那视线里却是阴的,她边说边走向了楚依影,伸出了手:“你的衣服染上樱桃汁,我带你去换一件新的吧?”
“然然,你身上都是樱桃汁,还是我带依影去吧。”一个慈祥的声音接着王嫣然的话响了起来,“依影,伯母带你去换衣服,好不好?”
欧阳影看着在楼梯上走上来的王母,微微发胖的身体带着雍容华贵,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些复杂。她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身体从王子宁的双手里离开,然后对着他很有礼节的笑了笑,客气的说着:“谢谢。”
王子宁感觉到手中柔软的身体离开,他看着对自己一脸微笑的楚依影,却感觉到了她的疏离有礼,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十年前说过的话了,他的心里一阵惆怅寂寥,然后说了和十年前一样的话:“这两个字眼,永远不用对我说。”
欧阳影的眼神恍惚了下,然后就被王母拉着走向了房间,她的头在走了几步,然后回转,看见了三个男人复杂各不一样的表情。他们究竟和原来的楚依影有什么纠葛?欧阳影想不明白了。
“依影,换下吧,这是我之前买给嫣然,她尺寸不合适就没有穿的。”王母带着欧阳影去了客房拿出了一套红色的裤裙来。
上好的料子柔滑的触感,欧阳影一见那红色,脸瞬间的就苍白了,看着王母拿着那红色的衣服走向自己,欧阳影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她咬紧了自己的牙齿让自己强撑着站在那里,她只感觉血管里流的血都在凝结成冰,尖锐成刺,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着,额头上的汗开始一颗一颗的冒出来。
“依影,你怎么了?”王母看着面前慢慢后退的楚依影,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身影,心里顿时怜悯了起来,她张张口,将自己原本想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手中的衣服却固执的塞进了楚依影的怀里,这件衣服,楚依影必须的穿着带离开王家。
王母已经受够了这件裙子对自己儿子的影响,那在昏暗灯光下,抱着这红色裙子入睡的王子宁,让王母感觉如梗在喉。
感觉着怀里的红色,欧阳影只感觉眼前都是被红色蔓延上来,她只感觉意识渐渐离自己远去,然后她好象听见了一声焦急的喊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世界又进入了黑暗里。
“妈,你……”王子宁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他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一眼就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那抹弱小的身影。
王子宁一下就想到了十年前,看着那被红色裙子覆盖的楚依影,他恍然明白了,却无法对自己的母亲苛责出声,因为他的身后是赶上来的楚依轩和赵子江,抿了抿唇瓣,他将一切要说出来的话都咽了回去。
楚依轩的眼睛里是风暴在汇聚,他一手就打掉了赵子江伸向楚依影的手,然后冷冷的对他说了一声:“你已经失去了碰触她丁点的机会,王家的女婿。”最后五个字,楚依轩咬的很重。
赵子江脸一红,尴尬的收回了手,看着地上被红色覆盖的楚依影,他想到了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涩的厉害,他知道自己的丈母娘就在旁边,收回手他没有说一个字的站在一边。
“我只是想让她换上,没有想到依影她一见这红色的衣服就晕了。”王母有点无措的说着,她的目光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王子宁的,看着他目光里的指责和痛心,王母有些的后悔自己做的太绝了。
楚依轩一伸手抓起那红色的裙子扔在了地上,下一秒弯腰抱起楚依影,她的身体好轻,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转身,楚依轩快步下了楼,从头到尾,他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一个字,绷紧的脸,冷硬的五官线条,完全象锋利的刀刃雕刻出来的神诋,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
“依轩,这是……”站在楼梯台阶上的王以晨看着楚依轩抱着楚依影出来,他问了一半就没有问下去,看着对自己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的楚依轩,他看着儿子随即冲出房间来。
“爸,我和他送影影去医院。”王子宁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的亘古无波,可是那压制不住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王以晨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象一阵风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儿子,十年了,子宁十年没有这么紧张冲动过。
转头看着走出房间的自己妻子和女婿,王以晨的神情冷了几许。
医院里,王子宁静静的站在急救室的外面,他的对面墙上是斜斜靠在那里的楚依轩,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心里却都有暴打对方一顿的冲动。
欧阳影在进急救室就醒了,她看着周围站着的医生和器械,苦笑了下,却没有睁开眼睛,任着医生给自己检查。
医生们紧张的检查过后,一致得出来的结论是楚小姐身体虚,需要好好的调养,其实他们是检查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的身体比常人虚弱了些。
医生的结论让王子宁和楚依轩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那被推进病房里的消瘦身影,王子宁握紧了手,他等楚依影的父母从国外一回来就向他们提亲,这一次,他不在等下去了。
深夜的医院,寂静的病房里,欧阳影感觉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她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对上了楚依轩深遂的眼哞,她在里面看见了担忧,可是一眨眼就消失了,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