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山呼海喝的万岁之中,宫离钥早已匆匆地宣布了退朝,急不可待地摆驾去了皇后的凤翔宫。只留下瞠目结舌的礼部的王大人部在宽阔敞亮的大殿中间,有风吹进来,他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地翘得老高,却是半天无言,只是心里极度的纳闷,……这都大婚几年了,皇后娘娘早不有喜晚不有喜地偏偏在此时却传出有了龙裔,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现在却无人能管得了他此时的郁闷,跟在宫离钥身边的林公公,此时也是一颗心瞬间衰老,只盼着此事得以完结,不然,以着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本事,可是凌迟不足以抵其过呀。皇后娘娘,伊修神女,……,可要保佑他别死得太惨呢。
宫离钥此时却是心急若焚地恨不能马上就到了中宫,可以看到那个有了他骨血的女子,与他并肩而战共造盛世的伴侣。
中宫已遥在眼前,宫离钥突然听到身后的一直服侍他多年的林公公叫了一声“皇上”,却是无暇回头,林公公迟疑了一下,“皇后娘娘她……,”
听到他此时喘息不定的话,宫离钥直觉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是被原先的喜悦覆盖,对于林公公的迟疑便理所当然便转而成了担忧。
“皇后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一念及此,也不待林公公回答,便从撵车上一跃而起,飞身直进了凤翔宫内。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被一道飞快的身影掠花了眼,一时并没看清是谁,只是吓了一跳。直到了内殿之时才缓下身形,侍立在侧的宫女猛地看见一此时本该在朝上的皇上归来,一时惊慌,纷纷跪下行礼,却被宫离钥都无声地挡了下去。
室内传来一阵阵欢娱的笑声,轻松自若,“公子,您说皇上若是知道你这样子来戏弄他,会不会大发雷霆?”这个声音宫离钥认识,正是如环娇憨甜甜的嗓音。落尘入宫之后,梦烟居里的她的心腹便也得到了一些特劝,可以自由入宫。当然,这是宫离钥已经知晓了风行的大体运行之况,也知道这几个人便是风行的核心成员,她们入宫多也是为了风行的事,而风行在皇后当年与他一起打拼江山之时,也是功不可没的。缘与此故,宫离钥对于她们几人也算是熟悉。
“那还用说,皇上如此疼公子,自然不会多怪了,再说了公子此举也是为了皇上呀。”如瑛不以为然地接道。
如璜却是略有担忧,“可是公子并没有真的有喜,刚刚只不到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到底是瞒不过多久的呢。”
里面的几个女子闲着无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她们刚刚得到的消息,而室外的林公公的一方干净的帕子,此时却已全部湿透,犹自不解,还在用自己的衣袖在暗中狠狠地擦着脸上成流的汗水。
凤翔殿里的大宫女静芷正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新沏好的茶水。静芷当年自愿随着落尘入宫一生服侍,所以现在自然也成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了。那几个姑娘来了,一向也都是她服侍,这次也不例外。
静芷刚刚走到月门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皇上,您怎么在此?”话一出口,思及不妥,连忙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一边,跪下行礼。
宫离钥原本俊美无铸造的脸上,此时却是要多阴沉就有多阴沉,不是气几个人不尊的玩笑之语,不是气皇后几年无所出的缺陷,也不是气林公公的肆意欺君,一想到那个女子,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为何却要如此待他?想到自己满怀的希望却在人家的几句话里化成泡影,心情自然难免要差了许多。听了静芷的话,也不让她起身,反而冷笑了几声,“朕不在此,你倒是说说,朕该在何处?”
屋里的几人,正在玩笑地说话,却被静芷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连忙噤了声不再说笑,一身家居随便衣裳的落尘便跑了出来看到宫离钥此时的模样,却噗哧笑了出声。斜斜地挑了挑眉,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一幅看戏的慵懒样子倚着门柱,唇边似笑非笑的勾起,宫离钥一见,十分的火气便已先去了三分半,此时也不好再发作,只是黑着脸,“尘儿,你怎么能……”
“怎么能什么?不该让小林子去说承乾殿欺骗于你?”口气一睨,却极是凉薄的话。
“你这么做,往后百官齐齐发难,你要我如何保你?”宫离钥气急败坏地吼着。
“那怎么样?难道我就坐在这儿等着那些老糊涂们给你往后宫里塞女人?宫离钥,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来给我分你?”她眸中射出急遽的光,清瞳亮如雪明似镜,一下子能让人看到底似的,又一下子转柔了口气,缓步走过去,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至于那些大臣,反正有你会摆平嘛,再不然,我就让风行不给他们银子花,哼。”娇蛮地嘟着嘴,那个明艳的女子似是极度不满的说道。
这样的话,还能让他如何再生气,还何的七分火,也跑走了五分,仅剩的两分,怎么想着也要找个借口给渲泄出来才行。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呀你。”
“我怎么着,难不成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给我抢男人?我才不会……,嗯,嗯,呕……”正在表明立场的落尘,突然一阵翻肠倒胃的呕了起来,直吓坏了一边的宫离钥。
那两分还没来得及发泄出来的火气,立时便化成了一片急燥,冲着外面还跪着的静芷和林公公大吼着,“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宣御医呀。”
得到赦免令的两人才回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倒水的倒水宣御医的宣御医,落尘睨了解眼宫离钥,心里嘀咕了一声,不就是个不舒服想要吐嘛,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不过他从来都是这样,也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