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林大人家的小姐了吧,这几年不见,长得真像是水葱一般,林大人好福气。”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小女顽劣,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才是。”被点名的林大人诚惶诚恐。
“本宫听说这位林姑娘可是擅长舞中画,想是要羽丫头的琴音来配吧,这次皇上与本宫还有在场的众人可都有眼福喽。”
林华燕低眉顺眼,轻声应道,“回皇后娘娘,一点微末小技,请大家笑笑罢了。”
见完礼之后便下去准备,不一会就在中间的大广场上支起了一架琴,旁边已经坐了一位蓝衣的美人,灯火绰约,看下去也是恍花人眼的美人。
琴声悠悠而起,一时如淙淙而过的山泉流泄,清脆悦耳,中间的地方早就被人布置成舞台的模样,台上现在张着一张七尺长六尺宽的白色锦绢。
随着琴音响起,中间的林姑娘便也因之动,身姿玲珑,长袖飘飘,琴音转高处,便玉手轻转,提起一起笑,饱蘸浓墨,手腕一抖,便在绢上落下点点墨迹。
落尘坐在云枫一边,手上漫不经心地挽着云枫的胳膊,丝毫不把四周的那些个杀人的目光当回事,一幅悠然自得样儿。
琴音铮铮,入耳一片清凉,细软处如潺潺流水,高亢时入汪洋大海,纤指连挑,如繁花飞落,轻拢慢捻,似乳燕归巢,简单似大漠风沙,却刀光剑影,红缃暖帐,落尘眯眼听了一会儿,便转头而过。
依着她的看法,这位据说以琴艺而闻名的羽小姐除了太过于表现而显得有些凝滞外,由琴看人,心有所思所盼,这感情上倒是差了一筹,不过在这时也堪比她所听到的华夏名曲,拿来表演给这些人看,也是足够了的。
再看那位在中间台子上倾力而舞的林华燕小姐,身轻灵如习燕,随着琴音,或细描慢绘,或大刀阔斧,衣带飞扬,随着她的旋转已经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台上只剩下一片白蒙蒙的影子在来来回回的移动……
一曲终了,台上的绸绢上也做了一幅春日海棠的图画,花瓣吐蕊,繁花相竞,一派生机无限,还是在刚刚的翩然起舞中画就,这位千金的画工可见一斑。两人合作,表现得完美无缺,赢得无数人的大声喝彩。
待得琴音甫落,林小姐手中的画笔归位,落尘便第一个鼓起掌来,立时便带起了全场热烈而纷繁的掌声,表现的友好,让人都可忘了,这个女子是来跟她争宣王妃的对手。而还在台上举步往下的林小姐却是目光幽怨无比的看了落尘一眼,包含复杂。
落尘忽略了那满含意味的目光,侧脸看了看云枫,却并不见他有什么高兴之色,便拉着他的衣袖悄声问道,“云枫,这么多的美人,都在为了你表演,你都不给一句话?”
本是玩笑的一句话,却收到云枫意味深长的回答,“那尘儿是希望我注意哪位呢?”
“呵呵,我说笑的,你敢去注意谁,哼。”轻哼一声,算是警告。
“不过这些表演外看来还是不错的。”
“徒有其形而无其情,有什么看的,我倒期待尘儿你的表现呢。”
哟嗬,有人跟她一样看出来了呀,又在云枫耳边小声说道,“放心吧,本郡主一定会让这儿的人大开眼界,不丢你宣王妃的脸。”落尘秀眉一挑,口气笃定自信满满。
云枫这下没有再说,可是外人看来两个郎情妾意,情话缠绵,一幅恩爱有加的样子,真的是五味陈杂,可就是有人看不惯两人的亲昵,偏偏要来打搅。
“不知小女子的舞艺可还入得了玉落郡主的眼。”耳边响起的声音,指名道姓地要她落尘来回答。
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骄傲的林华燕,落尘浅笑道,“林小姐舞艺精湛,世人难及,可娱人耳。”
这个落尘,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嘴巴还这么毒,人这辛辛苦苦的精彩表演,在她看来,只是可娱人耳。林华燕却并没有听出来,只道是她在众人之前也称赞罢了,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云枫,这才一脸倨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美则美矣,为了云枫不惜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再加上以前的付出,看来是真的想要宣王妃这个位子,只可惜了,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接下来的便是另外几个女子的表演,这些个都是竹意上次记名的那些,个个年轻美丽,才艺不凡,皇上和皇后时不时地对面说笑两句,或着便是同齐晋点评几句,只有皇后偶尔会投来几抹别有深意的目光,齐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也会多看几眼这边,至于是看云枫还是落尘,就不得而知了。
落尘隐隐地像是听到了一句,“大唐的歌舞果然艳丽,只是闺中气息太浓,倒不比我边齐儿女,个个都豪迈爽朗,哈哈。”
一个一个的少女们都表演完了,杨云昊眯着眼,笑得像是只狐狸一般,“落尘,你刚刚答应了皇后,这下各位小姐们也都表演完了,你是不是也让齐将军见识一下你的丰姿。”
和云枫掌心相对,十指紧扣的手指,一刻也没有分开,听到唐皇这么一说,云枫轻轻用力地捏捏她的手,示意不要害怕。
害怕?落尘心里浅笑,她还从来不知道就是一个宴会能让人怕成什么样子,报之以安慰的笑容,落尘长身起立。走到皇上和皇后桌子的面前,“其实落尘也并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来见人的才艺,既然蒙皇上和娘娘厚爱,若是再推托,倒显得落尘小气了,如此,那落尘便献丑了。”
吩咐人准备了一下,不一会儿,台上便让人准备了四面大鼓,在座的众人乍一见那呈成大鼓皆惊不知其何意。
落尘运气提身,身形如郜燕起落,便落于舞台中央,英气飒爽,豪迈利落,齐晋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盯着台子中间再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