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你也不要太过于责怪他了,不怪他。”
“那就怪你了,生死由命。”落尘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云枫,你怎么能如此看轻,你……。”
“咳,咳咳咳。”不待落尘说下去,云枫便又咳起来。落尘见状也不等云枫再说什么,直接扶起他往外走去。步履若飞,很快便到了宗炎在的房间。
夜深阑寂,却被一声大叫打乱了夜里特有的宁静。
“宗炎,快给我出来。”
屋内灯火煌煌,一片明亮。宗炎一脸坐在床边,看着云枫的肪象,半天却是久久不语。落尘看得心急,便不住地催问。
“宗炎,你到底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没?云枫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宗炎侧首回过来问了一句,“你很关心他?”,语气平淡如水,看不出他想要说什么。
落尘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见云枫这么一问,眉梢微蹙,“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肯定想要他好起来。”
宗炎住了手,才淡淡而道,“好了,没事,只是旧疾,等会再吃幅药就好了。”宗炎起身便往外面走去。落尘也跟了过去。
“宗炎,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病。”
遥遥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夜空,宗炎没有说话,静静的,带着可怕的压抑。
“是很严重?你不想说还是,你医术太差根本不能救他?”一身男装的女子说过最后,语气也冰冷起来。
“不,他快要好了。”半天,在落尘的耐心几乎要被磨灭殆尽之时,宗炎才淡淡开口。
“真的?”那掩不住的惊喜立刻爬上她如花的玉颜,可片刻却又很快黯淡了下来,摇摇头,“那他今晚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那每一声不间断的咳嗽,都好像是重锤击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让她听着都觉得替他难受。
宗炎苦着脸笑道,“我可是医仙谷里最得意的医仙传人,尘尘,你怎么就一直信不过我呢。”
落尘浑身一阵恶汗,“少叫得那么恶心,什么是我信不过你,是你自己让人信不过好不好?”白了他一眼,落尘没好气。
“落尘,宗炎说得不错,是快要好起来了,你也别太担心。”清浅如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落尘听到这个声音便回头笑了,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面色还有些发白的云枫,落尘立刻又收了笑,微微责备道,“云枫,你怎么又出来了。”
轻轻地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没事的。”
你不用那么担心。
“那好吧,看云枫都这么说,本少爷也先信你一回,哼,要是下次他再有这种情况让我看到,宗炎,你就好好等着吧。”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无辜的宗炎。
我治病救人还救出麻烦了?
就是,谁让你庸医一个。
还有你,明明一个大姑娘家的,偏偏天天本少爷本公子的不离口,像个什么样子。
要你管,本少爷喜欢怎么着。
无声的交汇在空气中对撞,擦出一连串的火花。落尘很气势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好了,夜也晚了,落尘,让你也耽搁这么晚,回去吧休息吧。”
“嗯,知道了。那我先送你回去了再说。”
“不用了。”云枫温和的笑意没有淡去,“这里离我房也不远,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不用太担心就是。”看着落尘,像是在安慰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云枫出奇的有耐心。
“回去吧。这儿不还有我这个医仙在吗?有什么不放心的。”宗炎适时地跑出来说道。
不屑地撇撇嘴,“哼,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你……”宗炎消了消气,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跟这个人再纠缠下去,免得失了自己的风度。
“放心吧。你早些歇息,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梵宁了。”云枫上前一步,替她拉好披衣,“路上小心,回去早些睡吧,夜里天凉,别一直坐着。嗯?”像在哄个小孩子一样,云枫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地交待。
挠挠头,落尘也不好意思人家云枫一个病人一口一句地叮嘱着要照顾好自己,这些她都知道了,见云枫在说,便还是点点头应道。
“回去吧。”
“可是,”已走到门口的落尘又还是回过头来说“可是明天便启程,你的身子怎么行。刚刚还那么严重。”
云枫温各地绽出一抹笑意,好像是三春的清风,带着安心的味道,拂去了落尘心头最后的担忧,“相信我,没事的。”
“那好吧。”见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落尘便自觉地乖乖回屋去了。
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深处,隐进了无边的夜色里。宗炎的脸上也严肃起来,“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决定要回去,还一点都不跟我商量。”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不悦。
“出来这么久了,是该回去了。再说此间的事已了不是吗,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梵宁皇兄也来了信,是该回去了。”云枫淡淡而道。
他说的事了了,可是宗炎却还是有些不明,“那古家?”
“古家,就随他们吧,这一次,本来也没想着要他们能闹腾出什么来。不管他们成与不成,弦郢那边,都有了动静,这就够了。再才,这云天城里,怕也是安宁不了多久了。”
末几,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总是是厌的。”这一句,像是以宗炎说,又像是对自己再说。
“你都这么说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云枫,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你的病,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厉害,再找不到药引,怕真的是回天乏力。”见云枫张口欲言,宗炎不待他说便阻道,“我知道你不在乎生死,可是你真的不在乎虞唐吗?你知道你自己对于虞唐来说,意味着什么。相同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下去,以前我说过,今天就是最后一次。”
云枫的清眸里,突然闪出异样的光芒,看不出是什么。他妄自地笑了,不在乎生死?也许吧,这身子,已经拖了他这么多年了,对于他来说,也许死,便是另一种解脱的方式吧。娘亲和妹妹都已不在,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