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这话你可以想好了,军中无戏言呐。”冷迟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要拿将军府全府数十口来玩,做为大将军的朝朝之谊兼战友,冷迟觉得自己是十分有必要规劝一下这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一番,也算是替大将军尽一些心意。
他以为行军打仗是什么,是小孩子玩的家家酒,还是他平时逛窑子或是和一些败家子们一时的意气之争?这动辄就是死伤无数,他这小孩子玩得气,可他一个撑控着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也能陪他玩吗?
“不行,本将不同意。”冷迟虽然听着落尘的话,也见了他的表态,可是就是不答应。
真是食古不化,哼。落尘不满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是呀,风指挥,虽然你的武功还算不弱,可是不打仗不比斗勇,这一败,可就是上万将士的性命呐。”另外一个大将军“语重心长”地长叹道。
天,一个天天战场上厮杀的将军,竟然能说出这么声情并茂的话,落尘都不由得睁大眼睛要好好看看这位将军,那口气,活像老妈子。心里又批叛了一人。
“那各位将军倒说说看,你们这一仗预备怎么打?”见这阵势,落尘知道暂且也没有自己插话的当儿,便反问过去。
“当然是全力一战,打赢此仗,以振军心,也可以雪洗前耻。”另有一将拈着自己的八字须,理所当然地说道。
“只有这些?”
“这些当然重要,不然,你说还有什么?”那将领不满落尘反驳自己,可是他现在最想做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不由得涨红了脸反问道。
冷笑一声,“若是只为了这些,这仗,不打也罢。”说罢,一摆手,他便欲出了这大帐,怪不得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么多年来,有谁对着他这么较劲道。
“你,你,你个小子,竟然嚣张至极。”
“是呀,简直是目中无人,太狂妄了。”
众将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起落尘来,落尘径自出帐,抖落一身风尘,把这些闲言碎语丢在身后,正要回去找花阴,反正这仗,有他们这些“大”将军们在就好了,早知道,又何必去筹划那么多,天天就享受着花阴给她拿来的好东西了。
大众将的议论声中,冷迟没有再多说话,眼看着落尘的身影就从帐门处消失,楚扬起来抱拳回道,“大将军,末将倒认为风指挥定然有妙计在胸中,我们不如听他言毕再做结论也好呀。”他语气真挚,言语恭敬,众人又知道他是从京城里专门派出来的人物,却不知道是大司马之子。不过纵然后面势力不明显,还是给了他这几分面子。
冷迟迟疑道,“那好吧,就给他一次机会,且听听他有什么计划才是,说不定还真可以是父传子,大将军一身的惊滔伟略之才也传到他身上!只是这孩子,心性脾气也太大了些吧!说着便着再去请落尘回来。
本来出去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落尘这一次回来的时候,可让人等的不小。回来还一脸怨气,满心不怨。
“落尘,你方才说若只为以振士气雪洗前耻,这仗不打也罢,可是什么意思?”这回换了冷迟来问,口气也好了许多。
落尘不相信冷迟不同,他这么问,肯定是要自己再给那些四肢发达头脑不勤者说一遍,想到他也算是几次三番地维护过自己,落尘也打算开口。
“虽然我没上过这里的战场,可是却也知道将士们长常征战在外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拓疆保国,他们为了国舍了家,在外面浴血奋战从不言苦。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们都一直记着自己的使命不忘。难道,我们拿着几万将士的性命,就只为了出口恶气,那些失掉的城池呢,那些反起的贼子呢,就不用收复不用平息了吗?”
落尘语调激昂,傲视四周目光睥睨,那一刻,好像整个天下都在她的眼中,成为她口头诛伐的一杆利笔。
“还是以你们所想,倾巢而出,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古家兵为以前能从南域一路北上打到邺城,是敌人太勇敢还是我们太懦弱?古家能一直在此安扎不动,他的后面若是没有极为稳定的体系维护,他能如此嚣张吗?我言尽于此,诸位将军自己商议如何去打这仗吧。”落尘突然又摞挑子,把问题丢给了众人,自己只是站在一旁不再作声,安然地看着那些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将军们想出什么办法。
落尘一通喝斥,让他们不少都醐醒灌顶,好像都明白了些什么。有人便问道:“那以风指挥所见,此仗该怎么打?”那人再没有那么自负,总算还带了三分商量的口吻。
“以你之见,该怎么打?”连冷迟也发了话,别人还说什么。反正他都以全家立了军令状了,到时候即便是败了,也算不到他们头上,这不上面还有个大将军在顶着吗?
众将虽然有时说话有些婆妈,可是都是些精人,心里想着,眼中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落尘眼光一扫,便收了个大半。抬眼看了一眼冷迟,她决定还是给了冷迟他这个惊喜吧。
“那就以我先前所说的,此仗要打,人数上要多,但决不能胜。你们若是不想打败,那打个平手也可,但有一点,一定要让敌人看出我军人心不怠,军力涣散,决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兵力的实际情况,要让他们相信,我们不过如此。出战壮士都尽量保护自己的安全,撤退之时,样子要尽可能的狼狈,敌从要是尾追,那就拼掉一部分。我要让负责此次出征的将军,以伤亡十人以下完成任务。”
眼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目光寒澈地看了一圈众大将,郑重无比。
“好了,尘儿,你只管说出来,我会安排的。”冷迟适时地出话,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冷迟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光芒,让他这个做了几十看将军的人,都不能不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