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他一眼,云枫也没多做声。宗炎看他手上又拿了一叠书信,更是火起,“你还逞强,都成这样了还看呢,你怎么不都不会歇歇。”
不满地一把拿过来那些纸笺,有些孩子气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尖的扫过一个名字,不由得惊愕地回过头。
“她也来了?”
浅浅地点点头,以示确定。
“哦。”宗炎的眼中,慢慢地升起一团明亮的光,眯起一道光,“嘿嘿,又有好玩的了。”那眼光倒像是只遇见老鼠的猫。
夜族古氏,以武起家,家族兵作战能力非凡,更有其家主领兵有方。自从起事以来,初时士兵士气强盛,所至之处,几乎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一举攻下弦郢城池数座,土地千里。正到与傅成所率的大军对阵数次之后,双方势军力敌,彼此陷入僵持,也相互牵制,谁也不能轻举妄动。由于古家举族而出,傅志倾力相抗,站事一时陷入死局之中。
直到,傅成盼星星盼月亮地终于盼来了朝延的缓军,松下口气的他又快马赶回了自己的大营。
此刻,距落尘她们到此处已有十数日的时间,本来朝延缓军一至,便可发动强攻,将古家兵拿下,也好出了他们被牵制两月之气。可是,却一直不见有动静,率军而至的除了已回京的风清扬之外,还有一位叫冷迟的大将及他手下的几员参将,由兵部入军的楚扬,及西营军的督军江寒,皇上亲命的,大军指挥使,风落尘,可是不论是谁,却都不提发兵之事。
来了这些日子,不少人都上言提及要对古家出兵,收复失地,以雪前耻,进言如雪花般纷纷落进了各位重要大将的手上,可是他们却似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兵士更看到那个年轻秀美的指挥使,每天只是带着他那个清冷淡漠的手下围着大营四处乱转。
几圈转下来,大营里似乎产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虽然进言还有,却不复以往的那样夸张,大军每天还是探敌情,整装备。再有人问那个年轻的指挥使上面什么时候决定发兵的时候,他还是一脸神秘,笑而不答。可是大营里前两天出去的了队缓兵,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除些之外,其他的一切如旧。
这天,落尘在自己的帐中,靠在一张躺椅上,整个人慵懒无力。身边的盘盏上,放置着军中并不多见的新鲜蜜桃与葡萄,水分充盈,水润诱人。
“唉,花阴,营外那么多的将士都在吃苦受累的,你怎么就只有这一点。”落尘苦着一张脸,看着那几盏才采撷的鲜果,想要吃下去,却迟迟不动,像有天大的难事摆在她面前一样,狡黠地瞄了一眼一旁的花阴,状似慈悲地说道。
“我只管你即可。”花阴面上无过多表情,清冷出声,简单有力的几个字,堵回了落尘下面将要说的所有的话。
“唉”,心里明明欢喜的要死,脸上却偏偏生出一幅为难之极的表情,“最难消受美人恩呐,这美人之福,若是推辞,那可是天理不容的呀。”那语声尽是得意。说着拿起一只桃子便一口咬下。
“真不错,花阴,少爷我真想聚了你回家,这么贴心的女子,世间少有呀。”落尘一脸沉醉地模样,让花阴不自觉地便想要往后退几步。
“嘻嘻。”抬眼偷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花阴,落尘得意极了,花阴懊恼极了。跟了她几年了,自然也知道身前这个指挥使正是和自己一样的红妆女儿身,却还是受不了她那般火热的语言。
“花阴你说,这古家近日必将会有所动静,猜猜这回他们是谁要回去?”一手还拿着半个未吃完的桃子,落尘下一刻便成了另外一幅状态。
落尘微拧起纤眉,显然正在思考,“古逸一族之长,这回带兵亲征,以其二弟古南在身侧,另外长老堂中七大长老之三随行,只留三兄弟之末古远及四大长老在家坐镇。若是下逸现在离开,明显会让人猜疑,影响军心,所以,这古逸必不会离开。”花阴语气肯定地说道。
落尘又咬了一口蜜桃,这时嘴里的味道早已变了,不再是蜜桃的香甜,而是对于面前花阴这一番话的赞同与认可,微微一笑,倾耳继续她说下去。
“古南与古远,若说古逸懂些兵法谋略,心计手段,再加上武艺不凡,是个让人不能小看的人物,那另外兄弟两人则更像是他的影子,每人都是他的一个影子,古南的武功和古远的心计,则都可以直追古逸的一面。所以这次古逸应该也不会让古南回去,那么剩下便是三位长老了。”
“长老堂里的几位长老,都是高手吗?”一般来说,这样的大型世家,长老堂中的人,必须要本事过人才能入长老堂,所以最不济也要与族长不相上下并且要有威望,所以落尘有此一问。
花阴却并不觉得奇怪,“一般来说是的,可是古家的长老,却是用来牵制族长的权利的。为了防止一人独断专行,做出危害家族利益的决定。古家的长老,是要通过智慧,武艺与意志的考核选出来的,选出适合的,却并不一定是武功最高者。所以他们都会有些武功,却不尽都是高手。而且,长老堂的七大长老,同时同意一件事,便相当于族长之命……”
“哦?原来是这样!”落尘了悟般的点点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要长老堂有一人不在或者是不同意,这项决议就不能生成,至少,不能达到原来的效果。所以,古逸南应该也不会同时让三位长老同时回去。”花阴侃侃而淡,落尘便笑着听她说,嘴角又浮出如恶魔的笑意。
“我们也来这里这么久了,与古家大兵也是毗邻而居了,这邻里之间,怎么好生疏。不如,咱们就送给古逸一份大礼吧!”落尘的眼里闪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