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秋,你先听我说。”聂柏凯打断她的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看过小伊的化验结果,正如林院长所说的那样,很不幸的她和小优无法匹配!这是个事实,我们只能接受!”
说出这番话,聂柏凯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个打击对她来说真的太大了,简直是活生生的将她希望打碎……
可是,这是事实,只能试着去接受!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我们不能放弃,你想啊,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小优一定会没事的……”
抓住聂柏凯的手松开了,倪语秋愣愣的看着他,满心的失望!她没有想到自己害怕的万一还是如此不幸的发生了,如果连小伊都救不了小优了,那么还有谁能救得了小优呢?
她自己就是医生,她很清楚小优现在的处境,而她更清楚要找到和小优相符的肝脏是多么的不容易……
“语秋,别太担心了,林院长已经帮你四处联系了,也分别打电话到美国、法国等各个国家的医院帮小优寻找相符的肝脏,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
“语秋,语秋……”久等不到倪语秋的回答,聂柏凯不由的更担心了,“语秋,语秋?”
倪语秋抬起头,看着在自己眼前一脸担心的聂柏凯。许久,许久,她才开口,“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是医生……”
“语秋,你是医生不错,但也不能这么悲观,只要我们出得起价格,给提供者满意的补贴,相信应该可以找到,所以呢我们应该往好处想,说不定等一下就能找到和小优相符的肝脏了呢?”他词穷了,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所以只能如此安慰。
“你错了,聂柏凯,正因为我是医生,我清楚的知道寻找适合小优的肝脏有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小优还是Rh阴型血,这无疑是难上加难!”倪语秋叹了口气,双眸中泛着泪花,“有时候不是你有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说现在谁能救小优那么他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是,要找到能符合小优的肝脏那多难啊……”
聂柏凯沉默的不说话,在她还没有醒来之前,林院长已经将目前的情况详细的告诉了他,也表明说要找到和小优相符的肝脏太难,甚至还让他做好准备……
他不敢告诉她事实,他怕她会崩溃,怕她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是脆弱的,让他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他做不到,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也许有一天真的找到了能够救治小优的肝脏,可是……可是小优一定等不到那一天了?”终于,一直被她隐忍的眼泪还是如珠子般落了下来,“小优他没有时间了,你知道吗?小优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不要这样,语秋,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聂柏凯一把将脆弱的倪语秋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救活小优!”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要惩罚就请惩罚我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儿子,为什么?”倪语秋发泄似的扬起拳头捶打着聂柏凯的肩背,“为什么?为什么?”
聂柏凯没有喊疼,只是紧紧抱着她,任她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如果这样能让她快乐些,那么他很愿意当出气筒!
许久,倪语秋的理智渐渐的回来了,当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后,顿感不好意思,忙从聂柏凯的怀里出来,“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的,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些,我很乐意。”
她想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又找不到什么话表示,只能低垂着头。
“语秋,你……”
倪语秋抬起头,看着聂柏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其实,她很脆弱,但她已经习惯了伪装,也习惯了告诉自己要坚强!这些年,再苦,再累,她都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咬牙挺过来!
“我……”他知道她没有那么脆弱,可他怕他说出口的话会令她不开心,会让她想起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伤痛。
“是不是小优情况有变,他……”
“不是,不是。”聂柏凯拉住欲往外冲的倪语秋,“我只是想说,想说……不知道小优的爸爸方不方便来做一下检查,说不定……说不定他可以和小优相匹配呢?”
他知道这是一个禁忌,但当院长无意间提醒他的时候,他也觉得这是一个方法,撇开一切不谈,目前也只有这是唯一能救活小优最有希望的方法了!而他,再三考虑之下还是决定说出口,毕竟如今小优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他?
倪语秋在听到聂柏凯说的话后,神情顿时一遍,紧接着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聂柏凯久等不到倪语秋的回答,以为她生气了,可当他触碰到她冰冷的手指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时不由的吓了一跳,“语秋,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倪语秋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
聂柏凯看着一脸戒备的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担心,但又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彻底的刺激到她了,也许让她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一会,说不定她就能想通。
于是,他点点头,退出房间,“我就在附近,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聂柏凯走了,整个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倪语秋一个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安静的躲在角落。
她整个心湖都被聂柏凯的一句话给打乱,更是不停的在扪心自问,该不该告诉他?该不该打电话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对儿女,而他的儿子现在频临死亡,急需他的肝脏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