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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康大师

李太白下了华山,直奔少林。

华少安是伪装中毒自己已经确定,那少林方丈呢?

慧远大师是不是真的圆寂了呢?

但去少林之前,李太白还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以剑为生的人。

--

古代有六种冶铜工匠分别是:筑、冶、凫、栗、段、桃。筑,制削刀;冶,制箭镞、戈、戟;凫,铸钟;栗,制量器;段,制镈器(泛指农具);桃,铸剑。

铸剑而专列为一门工种,可见其重要性。

铸剑师更是铸剑的精髓,可以这样说,铸剑师的能力决定了剑的好坏。

自古以来,也只有屈指可数的铸剑名家。

欧冶子,中国古代铸剑鼻祖。龙泉宝剑创始人。

干将莫邪,铸剑佳话。

铸剑者当然也是相剑名家。

薛烛庸子,见若狐甲于剑而利钝识矣。

齐国薛邑有一位烛庸子,只要见到剑身上指甲盖那么在原一块,就能够鉴别出这把剑是利还是钝。

铸剑本身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铸剑名家铸出的剑当然也多是伟大的剑。

远古有十大名剑。

第一,轩辕夏禹剑--黄帝所铸

第二,湛泸--欧冶子铸

第三,赤霄--公孙冶为首的五位铸剑大师

第四,泰阿--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第五,七星龙渊---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第六第七,干将莫邪---干将、莫邪所铸

第八,鱼肠--欧冶子铸

第九纯钧--欧冶子铸

第十承影--商朝铸

铸剑师以剑为生,以剑为命。

世上没有比铸剑师更加懂剑,爱剑的人。

康大师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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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康大师的名字,也许康大师就是他的名字。

他师从铸剑名师曾从子,八岁便卡开始学习铸剑,十二岁时便铸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把剑。

铸剑的关键在于火候,熔炼的关键是观察火候,判断是否熔炼成熟。《考工记》对此有较详记述:

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黑浊气是原料上附着的木炭、树枝等碳氢化合物燃烧产生的。黄白气主要是熔点低的锡先熔化而产生的,同时,原料中含有的氧化物,、硫化物和其他元素挥发出来也形成不同颜色的烟气;黄白之气竭,青白次之;温度升高,铜熔化的青焰色有几分混入,故现青白气;青白之气竭,青气次之;温度再高,铜全熔化,铜量大于锡量度,一进只有青气了。而且,焰色纯净,表明原料中的杂质太多气化跑掉了,剩下残渣可予以去除;然后可铸也。销炼成熟,可以浇铸了。

上述次序,也是古代匠师长期实践的经验总结,后来人们用“炉火纯青”喻功夫纯熟,就源于这里。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适合铸剑,康大师对于火候的把握,在二十二岁那年,师父就用“炉火纯青”赞扬他了。

曾从子一代铸剑名师,向来以对铸剑的严格苛刻闻名,他能以这四个字表扬自己的徒弟,足见康大师的能力了。

和平常人不同,康大师年少时却不轻狂,稳重如山,所以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人们就叫他康大师了。

江湖上的剑客都以有一把康大师铸的剑而骄傲不已。

曾从子仙去后,康大师发誓终身不娶。

直到现在,四十三岁的他无妻无子,却以剑为妻,以剑为子。

这样的人真是把一生献给了剑。

--

李太白找到康大师时,康大师正在喝酒。

举杯邀明月,对剑成三人。

康大师已许久未铸剑。

当你看着别人用你铸的剑杀人时,你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也许在你年轻的时候你还可以为你铸的剑而自豪,但当你年纪大了呢?

你只会认为自己的一双手沾满了血腥。

令人感到恶心,呕吐。

所以到了康大师现在的年纪,他已不想再铸剑。

不想再杀戮。

可李太白还是找到了他,却不是为了让他铸剑,而是为了陪他喝酒。

酒实在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仅可以让你暂时忘却疼痛,也可以让你交到朋友。

李太白和康大师就是喝酒的朋友。

但喝酒的朋友并不是酒肉朋友——有酒的时候和你是朋友,没救的时候便和你不是朋友的一种朋友。

这样的人甚至不配“朋友”二字。

一个人喝酒和两个人喝酒的心情当然不一样。

康大师道:“你来了。”

李太白道:“我来了。”

然后康大师便不理他,举起酒杯继续喝酒。

李太白也不说话,举起另一只酒杯喝酒。

——康大师明明是一个人在喝酒却准备了两只酒杯。

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康大师好像有喝不完的酒。

人却已似有些醉了。

李太白道:“康大师,你醉了。”

康大师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没醉——”

李太白道:“没醉你怎么跑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康大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太白,笑道:“地上舒服,世上哪有大地这么大的床?”

李太白道:“那世上可有红苏这样的剑?”

康大师突然清醒,“当然有,世上不仅有红苏这样的剑,还有康大师这样的相剑名家,你有这把剑?”

李太白道:“这红苏剑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关于它的诅咒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来你没有这把剑,”康大师满脸失望,“不过当然了,这个问题你问我就对了,算是问对人了。”康大师满嘴酒气,得意洋洋地看着李太白。

康大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相传公孙大娘当时剑术精绝,独步舞林和武林,但她并不想在自己死后让自己的剑法失传,于是想找一个传人,将自己的剑术传与他。”

李太白道:“那她找到了吗?”

康大师又喝了一口酒,目视远方,道:“可以说是找到了,也可以说是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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