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司徒芷漪冷冷地说,将大衣脱下,挂在墙上的衣钩上。然后,坐下,
“你嫂子?司徒骅什么时候结婚了?我们怎么没听说?”夏辰吟细长的双眸牢牢地盯在柳珞微的身上,他在想,不可能吧?眼前这位女孩,虽说长得如天仙一般,可她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像有钱人家里的少奶奶啊。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听说呀?再说了,我哥我嫂认识四天就结婚了,是闪婚中的闪婚,你当然来不及听说了。”
“啊?”夏辰吟的嘴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他卖弄着他纤长细腻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着,大惊小怪地说道:“司徒骅这家伙,赚钱比别人棋高一着,连结婚也别具一格。”
“你懂什么?别看我嫂子文文弱弱的,可比你们这些男人有气魄多了,敢作敢为。换上你,夏辰吟,你肯定没这付胆略。”
“那是那是,哈哈哈……回去告诉你哥,让他找个时间约我们哥儿几个大搓一顿,结婚都敢不通知我们这班好兄弟,真有他的。”
司徒芷漪的话,基本属实,可听上去却有些怪怪的,有些讽刺挖苦的意味。柳珞微的脸上不觉地飘上了红晕,她悠悠地接过话去:“夏先生,这不叫别具一格。假如男女双方的感情在见面的瞬间就达到了结婚的要求,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一见钟情,说得更直白一些,那就是,我和司徒骅在第一次见面就感到对方是自已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感觉很熟悉,很亲切。在这种情况下,又何必浪费时间兜那么大的圈子去谈恋爱呢?我和司徒骅都认为,四天和四百天所产生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选择简单直接的程序,结婚!夏先生,你觉得我们这个婚姻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番话,其实是讲给司徒芷漪听的,柳珞微就是想刺激一下司徒芷漪,谁叫她总是对自已冷言冷语的?
果然,司徒芷漪的小脸一下子转成了青白色,盈盈的双眸,似乎有种东西在流动与闪烁。她扭头去看窗外的桂花树,很专注,很投入,好象没听到柳珞微的话一样。
夏辰吟一边帮忙斟茶摆点心,一面自以为洒脱地甩着头发,笑着说:“妥妥妥!只要你们两个当事人觉得妥,别人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放置司徒芷漪的面前,笑着又说:“漂亮的天使,你还没给我介绍嫂夫人的名讳呢。”
司徒芷漪浅浅一笑,眉眼里全是嘲讽的意味,轻声笑道:“少来这酸溜溜的……夏辰吟,你要打听我嫂子的名字做什么?警告你哦,我嫂子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别以为我嫂子在个人问题上如此大胆,你就憋着坏打什么歪主意。”
“不敢不敢……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有事叫我。”当着柳珞微的面,夏辰吟有些不好意思了。
夏辰吟退出后,柳珞微端着颇有古典风味的茶杯,在手心里旋转着,双眼透过渲腾的气雾直愣愣地看着司徒芷漪,她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对方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你……你看什么?”
“芷漪,我从你脸上看出一样东西。”柳珞微慢悠悠地说。
“什么?”
自从司徒骅说了司徒芷漪的事情后,柳珞微的心里总觉得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尤其是,司徒芷漪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很别扭的,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两人年貌相当,同是青春飞扬的花样年华,本来应该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好朋友,可因为彼此间夹着一个司徒骅,无形中,让司徒芷漪对柳珞微产生一股强烈的憎恨与排斥。这让柳珞微很不舒服。
柳珞微决意拆除她们彼此之间的樊篱,同时,她想帮助司徒芷漪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司徒芷漪从小没有父母,在别人的家里长大,寄人篱下,而自已也是失去双亲的孤女,平时要看后母的脸色过日子……这样说起来,两个人之间竟有太多的共同之处了。
“芷漪,我从你的脸上看见几个字。上面写着:柳珞微,我讨厌你,你从哪来回哪去。”柳珞微边说,边笑微微地看着司徒芷漪。
司徒芷漪一愣,随既妩媚地笑了:“嫂子真会开玩笑。”
柳珞微却从司徒芷漪的笑容里看到空虚与一丝慌乱。
“芷漪,你哥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这没什么,你和司徒骅从小生活在一起,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而司徒骅长得也不算难看,又有几分才干,你们朝夕相处暗生情愫,这都很正常,你在我面前不用遮掩。”
柳珞微没谈过恋爱,并不等于她就不懂得男女之情。对情感及婚姻的问题,她想得比别人还多,还透彻。
司徒芷漪的脸色渐渐地变了,恬淡的笑容仍旧挂在美丽的脸庞上,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眸里,流溢着一丝疑惑,一丝痛苦,一丝反感。
“嫂子,你别听哥胡说八道的,谁对他暗生情愫呀。”
“芷漪,假如你对司徒骅没有那份情感,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枕头下放煮熟的鸡蛋?你的用意很明显,你希望我柳珞微趁早滚蛋!至于你为什么要剪掉我的礼服,尔后又让我穿上你的衣服?我后来听说,那件衣服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穿过的,这让我想起那天晚上曾在你的床头柜上看到过一本书,一本我也很喜欢的书,英国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吕蓓卡》。想起书中的一个情节,我什么都明白了。”
“书怎么啦?这本书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把自已穿过的衣服给你当礼服穿?”司徒芷漪以为司徒骅把所有隐密的事情都告诉了柳珞微,不觉嫉火中烧,醋意横生。话里,不免带上冷嘲。
“嗬嗬,这个问题书里倒是没有提及,不过,”柳珞微轻轻地啜了一口有些凉的的茶,将一根细小的茶梗咬在齿间,轻轻地嚼着,一股淡淡的苦涩和着清香味在口中散开。“你的做法一定是从书中学来的。假如你记不起书中的主要情节了,我倒是乐意给你讲讲……曼陀丽庄园的女管家,她是个忠仆,她一直怀念着已死的女主人,排斥新来的女主人。为了在新来的女主人和男主人之间制造矛盾,女管家不怀好意地让新来的女主人在舞会上穿上仿照已故女主人服饰的晚礼服,结果是,男主人当场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