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珞微一下站了起来:“你答应的还多呢,不是照样违反吗?你提的头一条就是同床不共枕,可你昨晚对我又做了什么?”
提起昨晚的事情,司徒骅理短,支吾地说:“那是意外事件……要不是妈妈多此一举,不可能……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你少来!我问你,假如你喝了会杀人的药后去杀人了,难道法院就不判你的死刑?药是外因,你本身是内因,外内通过内因而起作用。中学念过的哲学,你不会就着饭吃掉了吧?”
司徒骅无言以对。
柳珞微的思维非常敏捷,她总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最有反驳力的话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冷寂之时,敞开的门外响起了一声银铃般的声音:
“嫂子,你不可以这么说。”
柳珞微与司徒骅同时抬起头。
“回你的房间去!”司徒骅冷着脸说。眼里,却烁动着一束难以遏制的火苗。
“司徒芷漪,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和司徒骅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掺和进来!”柳珞微也火了,这小姑子也太阴魂不散了吧?怎么处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司徒芷漪将柳珞微昨夜遗留在她床上的一只束发带扔在那只红皮箱上,秀美的脸上仍然隐着一丝恬淡的笑意,可她的话,却直戳柳珞微的肺心管子!
“嫂子,我也再说一遍,这个家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跟我有关!”司徒芷漪走到司徒骅的面前,波光粼粼的眼里充满了痛楚与疼惜,她好想伸过手去抚摸一下那处令自已心疼不已的伤口,可她最终没伸出手去。
“好啊,司徒芷漪,你既然一定要掺和进来,那么请你说说,这件事如何处理?”柳珞微冷笑着,坐回到沙发上去。她要看看,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司徒芷漪她有什么高招来处理问题!
司徒芷漪也不含糊,张口就说:“很简单,一句话,卷铺盖走人!嫂子,你既然能对我哥下这样的狠心,足见你对我哥没有丁点的感情!既然没感情你又何必留在这个家,留在我哥的身边?”
“芷漪,你胡说什么?”司徒骅吼道。
“我没胡说……再说,她自已不是一门心思要走的吗?”
“闭嘴!”司徒骅气青了脸,一把扭住司徒芷漪的手臂就往外推:“真是胡闹!回你房去。”
门,砰地被关上了。
谁知,门又被轻轻地推开了,司徒芷漪探进头来:“哥,你伤口那里千万别碰到水。”
“知道了知道了。”司徒骅忙不迭地关上门。
柳珞微冷眼看着,冷笑道:“真是个好妹妹!哼,她让我走就走呀?我偏不走了!”
“柳珞微……芷漪她这个人,别看只比你小一岁,跟你比起来差远了。实际上,她的心智跟个中学生没什么两样,太简单了……柳珞微,芷漪这个人心眼不坏,她这个人就是孩子气,做出来的事情让人啼笑皆非……我想,我想跟你说点事……”
“你想说什么?”柳珞微气乎乎地问。
待司徒骅结结巴巴地说完他要说的话后,柳珞微的心“咯噔”了一下,事情果然如自已猜测的。但她故意盯着司徒骅看,好象在他的脸上发现了新大陆:“司徒骅,我确实不喜欢你的妹妹,但是,你也不必这么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吧?太缺德了!那么请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跟我有仇吗?”
当然没有。
“她……她只是不喜欢我结婚而已,跟你没关系……”
“她当妹妹的,为什么不喜欢你结婚?这太有意思了,哥哥结婚妹妹吃醋?我不信。”这话倒是真的,柳珞微确实是这么想的。她顺手拿过梳妆台上的那对紧紧搂抱着的泥娃娃,托在手心里转着,看着。
司徒叹了口气,心里的话还真难启齿,可又不得不说。纠结,太纠结了。
他担心,聪慧的柳珞微在日常生活中会看出其中的端倪。这时候不给她打打预防针,到时让柳珞微从别处的途径得知了,自已反而会显得很被动。
看这几天的情形,司徒芷漪真的是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的。那时要是再把柳珞微气走了,就不是今天这样容易把她留下了,看得出,柳珞微的个性很强,很自尊。
先下点毛毛雨为妙。
“珞微,我跟你说说芷漪吧?”
柳珞微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
迟疑了片刻,司徒骅终于面露难色地开口了:“你可能不知道吧?芷漪不是我的亲妹妹。”
啊?柳珞微惊诧地张大了嘴。
“她的父亲是爸爸的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她七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在外出旅游的时候双双出了车祸去世,后来我爸妈正式收养了她,改姓司徒。那年,我十四岁。”
听到这里,柳珞微不明白了:“既然是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为什么你爸爸不喜欢她?对朋友的遗孤,他应该倍加关爱才是。”
这内中的隐情,司徒骅当然不能告诉柳珞微,至少现在不能告诉。
“爸爸……爸爸他可能不喜欢女孩子吧。”这样的理由说出来,连司徒骅自已都不信。
柳珞微也是个女孩,司徒雷成不是喜欢得紧吗?
见柳珞微带着疑问的眼神瞅了一眼自已,司徒骅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大学毕业后,从学校出来便接管了芷漪爸爸生前创下的制衣小作坊,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公司的前身。”
“哦,我明白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源于她父亲创下的基业,在此之上而发展起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芷漪她这个人。”司徒骅的鹰般隼利的双眼眯了起来,声音不觉中掺了几分轻柔的味道:“是个公认的乖女孩,听话乖巧,基本上我说什么,她全部照办。就是,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我……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说到这里,司徒骅朝柳珞微看了看,言外之意就是,你柳珞微却像只刺猬,成天不把人扎个浑身冒血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