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哈哈,”司徒芷漪笑道:“我觉得,接下去该是我说话的时候了司徒骅!”
“神经病,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司徒骅厌恶地说,冲着身后的靳师傅喊道:“让这个疯女人滚,快点!”
“你放心,我会滚的,但是,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后再滚!”司徒芷漪清秀的脸上涌起一股残酷的笑容,她将矛盾再次对准了柳珞微:“倒是你,可以滚了!不管是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你统统都没有关系了。”
柳珞微看了看这一家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她不想争辩什么,她全身的力气在看到婆婆那付僵硬的身躯时便好象被人抽走了。
哑嫂扶着摇摇欲坠的柳珞微,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精光,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雷成和司徒芷漪,然后,强力地将柳珞微扶离太平间门口。
远远的,柳珞微看到几位警察朝这边走过来,身边陪着院方领导和焦医生。
在经过柳珞微身边时,焦医生怜惜的目光看了看她,叹着气说:“丫头,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太乱了,何必再受那份闲气?”
哑嫂用力地点着头。
柳珞微哑着声说:“谢谢你老焦……妈妈走得这样不明不白,我哪有心思回家去?”
老焦指着身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说:“你放心,警察会帮我们解开疑团的。”
哑嫂扶着柳珞微走出住院部,老远就看到柳夏辉匆匆地跑来。
“姐……你,你果然在这!”柳夏辉埋怨着,可能是临时慌乱,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运动服,而且还没系上拉链,跑动着的时候,两片衣襟向后飘动着,极象一只大大的蝴蝶。
“弟!”柳珞微扑到柳夏辉的肩头上,幽幽地哭了起来,说:“妈妈她走了,走了……”
“谁?”柳夏辉张臂伸着姐姐瘦削的身腰,急急地问:“姐,别哭别哭,谁走了?”
“你姐夫的妈妈……”柳珞微脱口而出。在她混乱而悲痛的潜意识里,司徒骅,仍然是她的夫君,林湘如,依旧是她的婆婆。
什么,姐夫的妈妈,她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柳夏辉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急得直嚷:“这怎么可能,亲家母不是还没做手术吗?”
肿胀的眼里,又缓缓地流下泪来,柳珞微抽泣着,却说不出话来。
“姐,你别这样,别这样,”柳夏辉抱着姐姐乱颤的身子,结结巴巴地安慰着:“亲家母肯定是有预感了,否则她不会把那些东西,”
柳珞微急了,用力地在柳夏辉的腰间掐了一把。
柳夏辉哎哟了一声,正要张嘴说话,怀中的柳珞微用眼神止住了弟弟的说话。
站在身后的哑嫂,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看这对姐弟。
“姐,我们回家吧?你这个样子,我真怕你倒下去。”柳夏辉扭头又说:“哑嫂,你说是吧?”
哑嫂死命地点了点头。
本来,柳珞微执意不愿离开医院,可她在顷刻之间想回娘家了。她的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担忧。回想起婆婆这几天的表现和言行,柳珞微觉得,婆婆似乎早有感觉了,这几天,婆婆总是说死后怎样怎样的,好象在安排后事。
想到这,柳珞微莫名地紧张起来,她想起婆婆交到自己心里的那些东西。柳珞微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又代表着什么。但第六感觉告诉她,那些东西很重要,很可能跟婆婆的意外死亡有关系。
“好……弟,我们回家,”柳珞微决定,自己必须亲身守着那些东西,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要弄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哑嫂,你留在医院吧,有什么事情,你让别人给我打电话……哑嫂,麻烦你了。”柳珞微轻声地交待了几句。
哑嫂还是那样一付心疼的表情,只是,在她点头答应的时候,有一抹很生疏的阴鸷在脸上迅速闪过。
送走了柳家姐弟,哑嫂正要走进住院部,手臂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
哑嫂回头一看,不觉愣直了眼睛,再细细一看,她的眼里突然流下两行长长的泪水!
啊,啊!
那人将温润的手掌轻轻地捂上哑嫂的嘴巴,然后,用眼神示意,将哑嫂引导到医院的停车处。
车门,轻轻地打开,车内驾驶座上,坐着一位女人。
“你……你还认识她吗?”来人指着,问哑嫂。
驾驶座上的那位女子,她慢慢地起动车子,然后,任车子如一张叶子一样飘起来,飘出了医院的大门。这时,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哑嫂,冷峻的脸上,努力绽放开一丝笑意,眼里,却泪花点点,模糊一片。
“你……你,你是小姐?是青小姐?”哑嫂突然张口说话了,她指着开车的女子大叫,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嘭地一下,撞在了车顶上。
“阿玲?你真是阿玲?”身边的人一把搂住哑嫂,也很激动:“我是丛妈啊,丛妈!阿玲,你记得我吗?还记得吗?”
哑嫂拼命地点着头,这十几年已习惯了用手势和人交流,她打着翻飞的手势,嘴里依哩哇拉地叫着喊着。
“阿玲,阿玲!”李大姐红了眼眶,她回身抓住哑嫂的手,急切地说:“你怎么了?说话,说话!”
哑嫂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真没想到,青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你到哪去了?他们都说你出国了,小姐,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李大姐抚着哑嫂粗糙的手,流着泪说:“傻丫头,以前的事情,我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楚,等我们有空的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说……阿玲,二十多年了,你好吗?”
哑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随后又用手势来回答。
“阿玲,你怎么啦,怎么打起哑谜来了?”丛妈看着完完全全已是个中年女人模样的哑嫂,纳闷地说:“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