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徒骅不肯告诉我原因,不过,我猜……我猜,他肯定是怀疑我这个那个了,否则,他也不会和苏总打起来了。”
望着柳珞微雨打梨花的模样,李大姐不忍卒看,她移过脸去,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四周,很无力地安慰说:“唉,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珞微啊,你别难过。这个时候,你千万别着急,别上火,你肩上的担子还重着呢。我知道你是个善心的女孩,一定没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他父母及任何人吧?我猜肯定是这样。丫头,你听大姐的,这事没你想像得那么严重,司徒老总很可能是在气头上,等他们伤好后,等事情一一缓下来之后,我看他会弄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
会有这么一天吗?
柳珞微很伤心,很绝望,对司徒骅,也很有几分气恼。可是,她不否认的是,自已对司徒骅,还留着那么一份真诚的爱,她希望,这面破镜能有重圆的一天。
“珞微,你能陪我回家吗?今天,我突然感到非常孤独。”李大姐突然提出要求。
柳珞微迟疑了一下,回答:“好……我明天一大早过来也行。”
明天,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一天?
司徒雷成从医院悻悻地出来,开上AstoMartin征服,如一个缓缓蠕动的幽灵,在凄清的夜晚,在孤寂的街道上出没。
星光被黑云隐蔽,天地一片漆黑。大道两旁的路灯,宛若一只只嘲讽讥笑的眼睛,正一路看着司徒雷成,一路笑着司徒雷成。
司徒雷成已是一肚子的怒火,他觉得,那路灯就是林湘如的眼睛,她正一路随着,一路发出她惯有的笑声,那种压抑的,却是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笑声!
笑,我让你再笑!司徒雷成咬着牙,脚下一踩油门就朝林湘如的那一只只眼睛,撞去!
嘭!一声闷响,一个灯架如喝醉了的老汉慢悠悠地倒下去,倒下去后,碎片四溅,却不情不愿地亮着光,好象是,回光返照。
灯架撞倒了,车子的前保险杠也撞弯了,同时,也把车拦下了。
因这个车的性能比一般的车好,所以,及时弹开的气襄让司徒雷成完无一失地逃过这一劫。
早就将自已练得如魔鬼般血腥残忍的他,当自已亲身突遇危险时,难免也会胆战心惊。他在车里愣了好一会才定了心神,下车一看,又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人注意,就赶紧上车离开。
AstoMartin开始在街上狂奔起来。
司徒雷成噙着阴郁冷笑了,他在笑林湘如:哼哼,你不是口口声声咒我报应来了吗?我看不见得,象今晚这样的险境都不能伤我司徒雷成一分一毫,看来,报应也难奈我何!哈哈!报应这玩意,它自古来也是惧怕恶魔的,没听说无毒不丈夫吗?既然要当伟岸丈夫,那么,这个毒必须得有,而且,越毒越好!
在街上盲目地狂奔着,司徒雷成的心也开始发狂了!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烁着一枚银光迷离的钥匙,钥匙!它不是一枚普通的钥匙,而是一枚禁锢着司徒雷成的罪恶,贪欲,凶残的钥匙,用那钥匙打开,所有血腥的隐密都会暴露于天下!
此刻的司徒雷成,他最后悔的是,将钥匙交给了林湘如保管;他最盼望的是,林湘如能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想起那件令他后悔了二十三年的事情,司徒雷成狠不得恨恨地摔自已两个大耳光!
车子,继续狂奔,象只脱疆的野马,在没得到主人的授意下,任由着自身散发出来的率性,朝黑暗处飞奔而去。
夜色,在呼啸中越来越浓,浓得让眼前的一切都融为了黑色。
AstoMartin征服,在一扇紧闭着,却是破败不堪的院门前,来了个急刹车。
已被仇恨烧昏了大脑的司徒雷成,他这才发现,自已竟然来到了小院,这所日夜牵挂着的小院!
真是有鬼了!司徒雷成猛地击了一掌方向盘,自已心里怎么想的,这车子是怎么知道的?
在车里呆了一会,随即下车,司徒雷成快速地隐进了院子。
院里草木已是颓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用手机照着亮,踢开蔓延到小道上来的枯藤,拂开飘荡在眼前的蛛丝,司徒雷成熟门熟路地进了屋。
这所小院的水电仍有,但司徒雷成没有开灯。追求光明的人喜欢一切光亮的东西,而热衷于黑暗的人,他一定不喜欢光明。
摸黑往里走,不时地碰到蹬胳膊伸腿的桌椅,也不时地发出碰撞的声音。那嘭,啪,咚的声响,在夜深人静的破落小院里,显得特别突兀,特别刺耳,令人寒毛倒竖,浑身乱颤。
司徒雷成胆大,他的胆是用别人的鲜血泡大的,可他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难免有些胆寒。他将手机亮屏的时间设置到最长时限,然后快速地朝某个地方走去,走去。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地方。
横着穿过两个小单间,司徒雷成走进了最靠北的一间小屋。借着手机的亮光,我们可以看清,这是一间卧室,看内中的摆设,不难想像,这是一间属于中产阶级的主卧,有些过时的席梦思床上还放着两只黄缎枕头,并排着,闪着冷冷的寒光。
司徒雷成上前一把抄起枕头就往窗外扔去,嘴里还狠狠地骂道:“去你妈的鸳鸯枕!”
也不知那只失了单的枕头落在何处了,反正,司徒雷成觉得自已的心好受了许多。他拖开席梦思床垫,在靠床的墙上也不知按了什么开关,没过一会儿,只听得几声轻微的响声,平整的墙体下豁然露出了一个正方形的洞口。
司徒雷成猫着腰钻了进去。
在手机光亮的引导下,司徒雷成就象一只狗,慢慢地往前爬,一米,二米,三米……转弯处,地洞突然变宽变大,虽然不能直立行走,但至少可以直着身子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