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没关系,柳珞微夹在中间太为难了。
“不是每天,偶尔。”
“是吗?偶尔。这个偶尔还真是有些奇遇的意思,珞微平时上班都比较迟,而且基本上由我接送,奇怪的是,那天她突然提前从家里出来,而且是步行。更奇怪的是,她在景观路上步行的时候竟然偶遇上了杨学长……嗬嗬,好象所有的偶尔都被你们两人遇上了,又偶遇上了一位摄影技术高超得很的记者,然后炮制了一组令人瞠目结舌的照片出来。杨学长,我这样解读可以吗?”
杨昕言脸一红,正色地说:“司徒先生,假如你一定要这样看待那天早上的相遇,我不想为自已的行为解释,但我不得不为柳珞微辩白一句,那就是,她真的很无辜,当时她对在家门口遇到我是很惊讶的,”
不等杨昕言说完,司徒骅拂袖站起,冷着脸说:“我妻子的事情,我想,你这个外人无权多说什么吧?我怎样看她,那是我的事情,杨学长!”
杨昕言也站了起来,有些急了:“这是当然,不过。这件事情因我而起,假如珞微得到了你不公正的对待,我不会听之任之的,这是一个做人的基本态度,与谁的妻子没关系。”
听到杨昕言竟然用如此亲热的语气称起柳珞微来,司徒骅的醋缸彻底底朝天了,他将紫沙壶抓起,又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大声地嘲笑道:“嗬嗬,叫得可真动听!珞微,珞微!杨昕言,你也管得太宽了吧?还做人的基本态度呢,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是想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你一直在觊觎我的妻子,一直利用各种巧立名目的机会来勾引我的妻子。那天的偶遇,不就是铁证吗?要是当时没有那位记者,你们那次偶遇怕是成了永久的秘密继尔成了美好的记念吧?”
“司徒先生,假如你执意要说我们那天早晨的相遇是别有用心的话,我也不想辩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柳珞微牵扯进去,她既然成了你的妻子,那她真的是一心一意要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希望你不要伤了她的心。柳珞微是个好女孩,请你善待她吧。”
“你给我闭嘴!”司徒骅彻底失去了控制,一把揪住了杨昕言的衣襟,咬着牙吼道:“她是我的老婆,用得着你来教我怎样待她?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和她该怎样生活?我要怎样就怎样,就算是杀了她,要杀要剐那也是我司徒骅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杨昕言,你别太过分了!”
杨昕言任他发疯般揪着,但已经有些不冷静了:“司徒骅,柳珞微是你的老婆,没错,这是事实,可是,她同时是一个社会上的自然人,她不是哪个人的附属品和私用财产!别说她是我的小师妹和朋友,就算是一个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假如她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也会站出来制止的。”
杨昕言就是这样一个书呆子,他总是用书本上教给他的知识来衡量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和所反生的一切。
“好,好,好!”司徒骅狂笑了起来!言这番合情合理却有些刺激人心的话语,仿若是万把钢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控制了许久的拳头,终于落在了杨昕言清秀而刚正的脸上!
杨昕言没提防,所以没有躲藏。当感觉脸上有股热流往下流淌的时候,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昕言狠狠地抹了一把,将通红的血液抹在手掌心上,然后凄凉地一笑,说:“司徒骅,我不会还手,却不是因为你,而是,”后面的话是:而是,我不愿和一个只有动物本能的人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司徒骅却会错了意,更是暴跳如雷,不等杨昕言说完,他攥起拳头又高高地举起。
正在这时,门砰地被撞开了,旋进来一股寒风及惊慌的叫喊:“姐夫,杨大哥!”
猛地将两个人推开。
“夏辉!”
柳夏辉如一座黑铁塔似地站在两人的中间,圆圆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他一手托着鼓鼓的腹部,一边顿着脚:“姐夫,杨大哥,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啊。你们两个这样打起来,要是姐知道了,她心里该多难过?我姐昨天还说,姐夫是她这辈子的依靠,是亲人,而杨大哥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亲人。你俩都是她的亲人,是我柳夏辉的亲人,亲人和亲人却要打架,这……这多不好!”
柳夏辉平时不善于口头表达,他更喜欢用拳头说话。而此刻,他却说出这样一番质朴而情真意切的话来。
司徒骅首先放了手,脸上的余怒未消,眼里却流过一抹淡淡的感动。他拿起大衣,对杨昕言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姐夫,你等一下,”柳夏辉有些为难,不知要跟谁离开,看见杨昕言的鼻子里仍淌着血,他抽出餐巾纸递给杨昕言:“杨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跟你姐夫走吧,路上提醒他慢点开车。”杨昕言接过,转过头去,他不想让柳夏辉看见自已的窘态。
嗯,“杨大哥你也要小心点。”
“放心。对了,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姐。”
“我知道,我绝对守口如瓶,而且,”柳夏辉拍了拍怀中:“我的小黑背也不会泄密的。”
原来他的怀中还裹着那只德国黑背。
“好,夏辉,你多照顾照顾你姐。她这个人很好强,其实内心也很脆弱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我的姐受委屈的。”
正说着,杨昕言的手机响了。
已走到门外的柳夏辉听到杨昕言在电话中回答了几个字:“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
柳夏辉上了司徒骅的车。
车子如黑夜中的幽灵,晃悠悠地穿行在寒意环裹的大街上。
柳夏辉身板挺得正正的,两眼望着正前方,一丝不苟。
司徒骅也一直没说话,他偷偷地用眼角打量着柳夏辉,在暗中揣摩这个喜欢用拳头说话的小舅子。小舅子的拳脚他领教过,而且,再也不想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