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珞微将长卷发往后用力地一甩,唇弧习惯性地往上一撮,本来就很冷的脸上平添十分的寒意,披上灰白色的兔毛大衣,连围巾也不想围了,转身就走。
就在柳珞微要走出玻璃门的时候,他在原地冷冷地开口了:“你似乎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柳珞微头也不回:“怎么,留下陪你喝咖啡?本姑娘没空!”
他一愣,难道自已认错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四寸的彩照,看了一眼,没错啊,就是她。柳珞微,本市财富日报的编辑,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听介绍人说,她不仅美貌无双,尤其是知书达理,平日里不言不语。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家里家外堪称一把手。是典型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理想女子。
按他的理解,这个柳珞微应该是那种很温顺很娇羞的女孩才对,就象妹妹司徒芷漪那样。温言软语,巧笑倩兮。谁知,刚碰面,他便感到自已遇上了一只炸药包!
他也是个勇于挑战的圣斗士,岂能受一个女孩的这样冷落和轻视?炸药就炸药,炸开了还有热量和火星呢,至少能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太冷了,天气冷,心更冷。
“柳小姐,建议你把里头的矮领毛衣换成高领或叠领的,整体效果或许能减少几分傻气。”炸药放在那里,是个隐性的威胁,不如引爆它。
原来这个变态的人在研究自已的着装啊?柳珞微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冰凉的裸脖,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自已离家之前就发现了,只是匆忙间没时间找搭配的毛衣,顺手抓了一条围巾充数。不想,被这个眼尖的贼子给发现了。
但是,马徒骅口中的这“傻气”两字,象一根凉冷的棘刺,深深扎进了柳珞微敏感好强的心里!
她哼了一声,嘲讽地笑道:“对!只是不知道你这样双眼不带眨地盯着一个姑娘的胸口看,是傻气还是流氓习气?我记得你叫司徒骅,似乎不叫登徒子吧?”
司徒骅略显古铜色的俊脸上顿时感到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这些年高居云端,听多了奉承和赞美的话语,而此刻,却被一位女孩讽刺为具有流氓习气的登徒子!
炸药包果然爆炸了。只是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差点将司马骅炸得晕头转向,火星四溅!
“请稍等,把这个带回去。”司徒骅极力忍住内心的愤怒,走到柳珞微曾坐过的位置上坐下,将一样东西丢到了咖啡桌上。
什么?什么东西?
柳珞微几步就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气极,一下子抓过来,三下二下便扯了个稀烂,唇角微微上扬,不屑的笑意在无尽地泄露:“司徒骅,请注意措辞!”
司徒骅双手交臂,侧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这位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女孩。他在想,这几天公司搞服装节在大选美女,满眼都是各种尺寸的大美女,可跟眼前的她比起来,她们,只能早点回家去抱孩子了。
她有着一头浅麻黄色的长卷发,发浪很自然,很飘逸,丝丝缕缕分垂在削肩的两侧。标准的瓜子脸,皮肤很白腻,仿佛抹上了一层新鲜的牛奶,泛着诱人的光泽。眼睛很大,很有神,一股逼人的寒气倾泻而出,令人不敢与她对视。鼻子如玉管,小巧而坚挺,唇型颇有古代美女的韵味,小而润泽。半长的兔毛大衣剪裁的很有腰身,非常细致地构勒出她玲珑的身段。一双黑色鹿皮长统靴套在纤长的腿上,显得分外性感。手上,同样套着一双黑色的鹿皮手套,拎着同色的长带时装包,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搭在手臂上……除了身高稍稍有待提高,其它的,她真是个完美无缺的尤物!
看清了,司徒骅突然有了一丝想和柳珞微聊聊的欲望。
“对不起,我不该把柳小姐的照片说成:东西!”东西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假如留下不是为了陪我喝咖啡的话,柳小姐可有空?”尽管嘴里在道歉,可从司徒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歉意来,有得是,丝丝缕缕的玩味。
“有何指教?”柳珞微安站不动。
“请坐,”司徒骅微微地晃着头,似乎在合拍着那丝音乐的节奏,“我们都不应该忘记今天的议程。”
“我决定取消了。”柳珞微决绝地说。迟疑了片刻,坐在了司徒骅对面,冷眼看着他:“你觉得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柳小姐,”司徒骅说话的时候,嘴里同样飘出阵阵的热气,可他话中的内容,却让人感到寒意袭人:“假如不算冒昧的话,我想请问一下。”
“请说。”同样的冷,同样的拒人千里。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真窝火,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才绕上了主题。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顺眼就去领证,看不上,那就请她马上离开自已的视线!这是司徒骅在此之前为今天之行定下的底线。
柳珞微玩弄着手中可爱的咖啡杯,淡淡地回答:“不怎么样,不就是也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吗?”
从小到大被“帅哥、美男”等字眼包裹着的他,显然有些窝火,有些愤怒,更有些挫败感,女孩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你手中的咖啡杯似乎比我更好看。”
“英雄所见略同。至于你,我觉得看上一眼跟看上一百次,一千次没什么不一样的,同样还是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
司徒骅愕然地撇了撇嘴角:“难道你希望我的脸上多几长出一付眼睛和嘴来?”
“假如可以的话也未尝不可,这日子太缺乏刺激的新闻了。”
自以为修练得刀枪不入的他,火了,眉梢高高悬起,一股孤傲从眸底泛了出来,冷睨了她一眼,狠狠地说:“我不是马戏团的。”
“我倒觉得是。听说阁下是被令尊拿着鞭子抽着赶着来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