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许去!”
什么?柳珞微好象不认识司徒骅一样抬头看他:“你刚才说不许去上班?我没听错?”
“对,事情没解决,你哪都不能去。你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薪水,我给。”
司徒骅轻视而挑衅的言行,让柳珞微本来就很不爽的心里越发不爽了。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要睡,睡不着,要离开,有人无理取闹,死活拦着。
“你到底想干嘛?”
“很简单,回答我昨晚的要求。”
昨晚的要求?柳珞微早就忘得九霄云外去了。“我只遵守协议上的条款,别的,多出来的,强加的,无视。”
“你要是这种不合作的态度,你不仅今天不许出去,明天,后天,大大后天,你都不许出去。”
司徒骅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表情很散漫,连眼神都很温和,似乎,在说一件很温馨的事情。
柳珞微嘻嘻地笑了起来,摇着头说:“司徒骅,你没问题吧,没像你老爸那样有精神病吧?你怎么会这么可笑啊?还今天明天的,我现在就要走。”
“我当然没问题,所以很清楚自已在说些什么,”司徒骅转头一想,觉得柳珞微的话里有骨头:“你刚才说老爸有精神病?谁允许你这样说的?”
父母很让人讨厌,可司徒骅从来不允许别人说父母的不是,哪怕一个字!天下当儿子的都是一个德性,自已可以把父母贬得一无是处,可一旦老婆或女友胆敢犯上,那么,这个儿子就会放下嘴脸,装出一付孝顺儿子的模样。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珞微情知自已说得太快了,将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既然说出来了也不至于犯死罪吧?公公的精神病又不是自已捏造出来的,自已顶多犯了个不小心之过。“这是事实,不用人允许。”
本以为这是一句很平常的反驳,谁知司徒骅一下沉下脸来,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他猛地推了一把柳珞微,随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事实?你从哪看到的事实?”司徒骅吼道。
柳珞微被推揉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下跌坐在床上。
这下,柳珞微气急败坏了,管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是你老妈说的,说你爸有精神病!你妈说让我不要靠近他,因为你老爸疯病发作的时候曾把小拉拉撕扯成两半!这又不是我胡乱编造的,你对我吼什么吼?”还嫌不够解气,柳珞微将大衣往床上狠狠地一扔,冲着司徒骅喊道:“我看你也是个神经病!你们一家全是神经病!”
司徒骅一愣,眼里流过一丝痛恨,但很快隐去,而是朝柳珞微走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欺身而上,把柳珞微紧紧地压在身下。两只大手,紧紧地按住准备反抗的小手。“柳珞微,你是学文出身,知道祸从口出这句成语吧?”
可怜的柳珞微在倾刻间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司徒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先警告你,再不松手,我……我要报警了……”柳珞微又气又羞又急,肿胀的眸底里汪起一泉清流来。
“事情本来很简单,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完事大吉的,可你却要把它弄成复杂化,这怪不得我,”司徒骅似乎很享受身下那种颤悠悠的感觉,眯着眼,慢慢腾腾地说。间或,还在柳珞微的脸上漫不经心地亲上一两口:“报警?好啊,警察真要是来了,我敢当着他们的面睡了你。信不信,我的小美人,小刺猬?”说完,又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乱舔。
柳珞微躲闪不及,羞红的粉脸上早被他弄得污迹斑斑,全是司徒骅的口水。
柳珞微有洁癖,气得破口大骂,骂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这辈子所掌握的国骂省骂,以及临时发挥的土骂,一咕噜地骂了出来。
司徒骅保持着原姿势,饶有兴趣地看着胸前的这张小巧的双唇一张一合地快速运动着,还不时地用亲吻来配合柳珞微的骂声。
柳珞微无语了,她无限悲凉地呼唤苍天,自已何其不幸啊,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哪?
见骂声骤断,司徒骅似乎还没过瘾,意犹未尽地说:“还有吗?再想想,我还没听够。”
柳珞微闭上眼睛,索性把自已当成死人。
死人是没有知觉没有思想的,而柳珞微有。所以,尽管装成死人,心里的那股委屈越来越泛滥,到最后,终于化成她眼内酸楚的泪水。
泪,清冷的泪滴,顺着她紧阖的眼角缓缓地渗出,一滴,一滴,晶莹剔透,也寒意袭人。
司徒骅有些傻眼了,他见惯了柳珞微的张牙舞爪,她的古灵精怪,她的刺猬小模样。可是,他是第一次见到柳珞微这付特别女人味的娇怯与柔弱……他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电击穿一般,颤栗,疼痛,外带一丝丝酥软。
他翻身起来,一把将柳珞微抱在怀里,心疼地喃喃低语:“不许哭……不许流泪。你听见了吗?不许,不许!”
司徒骅依旧用这么霸道的语气对自已说话,依旧用这么霸道的词语对自已说话,依旧用一连串的“不许”来表达他的意思,可是,柳珞微用锋利的刺包裹起来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开了心门,至少,开了一条门缝,就象平时睡觉那样,喜欢开一条窄窄的窗缝。
一股细细的暖流在窄小的心门中流动,虽然无法温暖全身,却让柳珞微罕见的热泪扑簌而下,她难为情地扭过头去,挣扎地坐了起来。
然后,快速地整了整头发与衣裙,抓起大衣和包就冲出房去。生怕脚步一慢又被司徒骅抓住。
司徒骅呆呆地望着她如逃鹿般惊慌的背影,他没去追,而是傻傻地想,脱兔般逃离自已的她,为何会如此牵动自已的心?
昨晚在书房,司徒骅也是一夜未睡。
他是带着一肚子的恼火过去的,所以,被窝内的寒冷他丝毫感觉不到。他一再命令自已赶紧睡去,只有睡着了,那些烦人的事情,烦人的人就会滚他妈的蛋!可是,睡意根本不理他那一套,让他该干嘛还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