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后妈比柳珞微还兴奋,当既收下裙子围上围裙,对柳珞微客气地挥了挥手:“知道了,你放下吧,去打扮打扮。这些事情让我来,我保证让你的同学满意而来满意而去。”
这什么跟什么呀。柳珞微顺从地放下手中的拖把,回到自已的小房间,打开化妆盒,生平第一次为自已精致的小脸再添几分神韵。
很快,时间到了午饭时分。
后妈也很利落,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在饭桌上摆妥了,水果已洗好切好,在简陋的茶几上一一就位,醉醺醺的父亲也在后妈的厉声喝斥下进行强行的醒酒活动……就等着那位“同学”大驾光临了。
一开始,柳珞微根本不着急,又不是自已强迫杨昕言来的,是杨昕言争取了许久才得到这个赦令。可是,眼看都十二点半了,后妈的唠叨声渐起,父亲望着桌上的酒瓶挪不动眼神的时候,柳珞微这才有些发急,更有些埋怨,转身到后妈的房里去打电话。
杨昕言有手机,尽管柳珞微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可电话号码就好象长在心里头似的,一按就出去了。
电话,通了,可是,铃声响了千千遍,那头依然没有说话声。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从十二点半到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柳珞微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杨昕言是不是出事了?
后妈走了进来,不高兴地说:“你这个是什么同学啊,架子这么大?不来就拉倒,害得老娘忙了一上午。”
父亲象影子似地跟在后面,帮女儿说话:“嘿嘿,可能人家临时有事吧?再等等,再等等。”
“等个鬼还等?你看都几点了?要等你们等,老娘可要去吃饭了,胖嫂家牌局还等着我呢。”
后妈一出去,父亲弱弱的眼光瞧着失落而生气的女儿,喃喃地说:“要不……要不你上他家去看看,说不定人家临时有大事呢。”
父亲的话提醒了柳珞微,她抓起一个苹果就跑出了家门。
门关上的时候,她听到后妈不屑地说:“哼,我还以为真有人能看得上这死丫头呢。哼,她也不撒泡泡照照,就她那个脾气,成天绷着个死人面孔,哪个男人想要她?……白忙乎了大半天。吃饭吃饭,不要更好,我们自已吃。”
柳珞微一走出家门,眼眶便红了。她很少哭,遇到最艰难的事情也不哭。可此刻,她好想哭,好想哭。心里酸酸的,还没走到公交停靠点,清亮的泪便一滴一滴地滚落了下来。
过往的路人,一个个扭头看她。
她不管,她哭她的。
她委屈,杨昕言为什么要这样戏弄自已?是他自已提出来家让父母看看的,可临了,不仅人没来,也没提前告诉一声,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她羞忿,为了后妈的那一番话,她觉得自已在后妈面前丢了面子。
她着急,为了杨昕言。杨昕言是个很守诺言的人,他突然失约,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比如……车祸?
这么一想,泪流得更欢了,心头更乱了。
柳珞微也不知自已是怎样到的那间宿舍,杨昕言的宿舍。
因为又是柳珞微带学生的场所,所以她有钥匙。
打开门,她有些紧张,既盼着在屋里能见到杨昕言,又怕见到他无语。
屋内还保持着昨夜离去的样子,小黑板还竖在那张办公桌上。几本小学参考书胡乱地堆在床上。看样子,杨昕言昨夜送自已回去后没回到这来。
那他昨晚上哪去了?回他爸妈的家了吗?
柳珞微从来没问过他的爸妈住在哪,杨昕言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的父母。
那就先等等吧,在这里。
等人的时间很漫长,带着心事等人就更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仍然不见杨昕言的踪影。
柳珞微在万般着急的情况下,心里还存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到了上课的点他就会回来了,因为,杨昕言替柳珞微带着两个小男生呢。一个多学期来,杨昕言哪怕就在做考研准备的同时,也没有少上一节课。
柳珞微相信,杨昕言一定会在七点半以前回来。
看了看那只可爱的动物小闹钟,柳珞微的心里稍稍安一些,现在是六点半,顶多再过一小时,杨昕言总该回来了吧?
看到他,柳珞微决定,一定要跟他生个大大的气!杨昕言太没绅士风度了,竟然不顾别人的感受把自已晾在一边。哪怕他有再大的事情,都要先生气再说!
眼看时间了,门铃,终于被按响了。
哼,他终于回来了。
柳珞微冲过去开门,嘴里还嗔怪道:“消失了这么一整天,被UFO抓走了?”
杨昕言喜欢看《飞碟探索》之类的书,跟柳珞微在一起的时候,常会说会外星人啊,飞碟之类的。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杨昕言,而是一位神情肃穆的中年女人。
“请问你找谁?”失望之余,柳珞微挡在门中间,很礼貌地问。
那中年女人穿戴得十分庄重得体,一看便知道是有修养的人。她的个子比柳珞微高多了,所以,她轻轻一推,就将柳珞微推至一边,她自已返身走进了屋。
“对不起,你是谁啊?阿姨你到底找谁?”柳珞微有些不高兴,这位女人怎么这样没礼貌,竟然一声不响地闯进别人的家里。
肯定不会是学生的家长,看她的年纪不像。
不过,柳珞微觉得她有些面熟。
奇怪,在哪见过她呢?
那中年女人径直走到桌前,伸手就把小黑板提下来搁在一旁角落,然后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有些零乱的床铺。
“阿姨……。你……。”
中年女人头也不回,半天才低沉地问:“你就是柳珞微吧?”
“嗯……阿姨你认识我?”
“间接认识。我直截了当地说吧,我是杨昕言的妈妈。”
啊?难怪看上去有些面熟,原来是杨昕言的妈妈啊。
柳珞微顿时有些慌乱,更有些紧张,她红着脸请客人坐下,端水,然后有些局促地坐在旁边,羞赧地说:“杨妈妈,杨昕言他今天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啊?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