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珞微殷勤地把司徒骅送出门去,门一关,就成了两个女人的天下。
销烟顿起。当然,这销烟有声,但不是子弹声炮弹声,是女人的娇俏声。而且,还带着女人特有的香味。
司徒芷漪淡淡地看了一眼柳珞微,无声无息地躺了下去,连带,任被子亲吻着秀丽的脸蛋。
“这样睡觉不卫生……嫂子我还算是长相不俗吧?不至于如见鬼面吧?至少比司徒骅好看吧?”
连着三个“吧”,“吧”得司徒芷漪有些不悦。
“你,有事?”
说话间,只得重新坐了起来,“没大事,但小事还是有的,”柳珞微弓身站在床前,双眼象X射线,直穿对方的心底:“芷漪啊,这天气太冷,在屋子里还一不小心地冻着呢,何况是屋外?”
“谢谢嫂子关心。”
司徒芷漪用手捋着直直的长发,右手中指上闪烁着亮点,一闪一闪的。
“芷漪,你这个戒指真好看,是真宝石的吗?”
纤纤的玉手一下子塞进了被窝里。
“没什么好看的。”
“是吗?我倒觉得好看,”柳珞微美眸一转,笑盈盈地脱下结婚钻戒:“我拿这个给你换吧?”
司徒芷漪不作声,眯着眼,斜睨着柳珞微。
“嘻嘻,我开玩笑的啦,这钻戒是你哥送给我的信物,哪能说换就换的?芷漪啊,你千万别告诉你哥,要不然,他吃我的心都会有的。”
司徒芷漪的脸,从先前的黑红色又变成了青灰色。
柳珞微戴好戒指,伸手过去。
搁在被子上的手,如遇电击,一下子缩了回去,重新在被窝里找到栖身之所。
“芷漪你真小气,我不会抢你的戒指。我要是真的喜欢的话,我会让你哥给买一只的……你这只不也是司徒骅买的吗?”柳珞微细心款款地将被子细心地往上掖好,盖严。
司徒芷漪垂着头,不作声。顺滑如黑缎的长发纷披下来,垂在胸前脑后,也遮住了如花般娇艳的脸蛋。
柳珞微不计较主人的冷淡,很自然地坐在司徒骅坐过的椅上,脸上带着忧国忧民的戚色,悲天悯人地说:“芷漪,你学校的条件也太差了,半夜竟然会停暖气,活生生的把我们家的小美人给冻病了。我看,告学校行政不作为。”
“学校又不是故意的。”司徒芷漪有气无力地说。
“不管故意还是有意的,反正,你冻病了是事实。不过,芷漪,嫂子也要说说你,”柳珞微将椅子往前靠了靠,说话的口气越发亲热与关切:“知道停了暖气,你就赶紧回家啊,怎能让自已就那样冻着冷着?你又有车,半个多小时就到家了。再不然,你可以上附近的宾馆去开个房间,你哥给的零用钱应该管够吧?”
这话,让司徒芷漪如何回答?
只能装傻,淡淡一笑了之。
柳珞微本来就没打算让司徒芷漪回答,所以,她又不停歇地一路关怀下去:“你看,你这么一病,别说你妈你哥着急得要死,连嫂子心里都挺难受的。看来,我们姑嫂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司徒芷漪仰起皎月般的脸,把问号打在好看的杏眼里:我和你柳珞微,能心有灵犀?这真是二十一世纪最搞笑的笑话了。
“你看,你在学校挨冻受寒的时候,我在温暖如春的家里却睡不着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心乱如麻……这不正说明我们两个的心是相通的?”柳珞微怜惜地伸手拍了拍司徒芷漪的手臂,说:“所以,你千万要保重自已,千万别伤了自已,你要记住,你的一举一动连着嫂子我。因为,我们是相通的啊。”
柳珞微的话中有话,司徒芷漪当然听得出来。但她又不好反驳,只得幽幽地说:“多谢嫂子……我记住了。”
“那就好,”柳珞微摸了摸粉色的锦被,又说:“你这床被子会不会太薄呀?再加上一床毯子吧?”
不用。
“嘿嘿,芷漪,你不会介意吧?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心里总记挂着你,所以半夜就到你的房间来看看。太迟了,担心影响你哥的休息,所以就在你的床上睡了。床很暄软,就是觉得被子太轻了……你不会嫌我弄脏你的床吧?”
介意,当然介意!不仅介意,而且非常憎恨!司徒芷漪狠狠地想着,要不是柳珞微昨晚睡在这张床上,自已又怎会被冻个半死?
想起昨晚的情景,司徒芷漪杀柳珞微的心都有!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窝火,已在腹内恭候多时,在柳珞微进屋内的那一瞬间就伟大地诞生了,此刻终于长大了,长成了三味真火!
“也好,我再不过去你哥就该过来叫了,”柳珞微心里的那股火不知啥时熄灭了。
嘿,这种熄灭法还真爽,而且还不用叫消防队。
门已打开,双脚却不肯马上走出去。那只好回头,把不愿意带回去的话撂下:“芷漪,你有没有听说一种微型照像机啊?很小的那种?过几天社里要派我去做暗访新闻,我觉得既然做暗访,使用的器材也最好是见不得人的。”
“不知道!”粉色的被子顿时吞噬了变色的小脸。
目的达到,撒退。
“哦……那你好好睡吧,晚安。”
赶紧掩上门,然后调匀气息。那边,还有一场战斗在等着柳珞微呢。
果然,门推进去的同时,冷冷的声音带着火气冲柳珞微砸过来:“你过去干什么?”
“那你过去干什么?”复制的话,谁不会?简单方便,还省力,表达的意思还不同。
“我只是去看看芷漪,妹妹病了,当哥哥的关心一下不该吗?”
“该该该!谁说不该?太该了!真因为我觉得太该了,担心你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才过去的呀。夫唱妇随么,这不是你在协议上要求我做到的?”
哼!司徒骅气得直翻白眼,他才不信柳珞微的思想境界一下子提拨得这么快这么高。
哼!柳珞微才不信司徒骅只是揣着这么磊落的心思在那个粉色的房间呢。